陈仲然坐在陈府,盯着底下回话的小厮,脸色阴鸷:“你可打听清楚了,确实他被陛下认祖归宗了?”
小厮跪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相爷,奴才听得清清楚楚的,绝对一个字都没听错,传话的公公就是这么跟奴才说的……”
话才刚落音,头顶上一个茶盏便摔在他身上,将他打得头破血流:“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本相爷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那小思连动弹都不敢动弹,任凭陈仲然将怒气发泄在他身上,陈仲然摔完好几套杯子,这才缓过神来,就觉得一阵胆颤。
他总算是将太子给除了,去了心头大患,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死了个顾怀珉,又来了一个顾长清。
为什么他就没有顺畅的时候?老天爷为什么独独不肯帮他?明明他比沈家更适合当皇族!
看看这个天下,被沈家人如今霍霍成什么样了?
他们不配!不配!!
荆博在旁边不敢吭声,屋子里一堆人等着陈仲然发完脾气。
半个小时后,地上堆满了碎瓷片,几乎没有下脚之地。
“告诉道士,就说可以行事了,让他不必顾忌,下狠药,三日之内我要听到我想要的消息。”
荆博手颤了颤,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陈仲然:“相爷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为何要急着这一时片刻?”
从两年前他们便给陛下下慢性药,借着那道士的手。
已经耐心等了这么久,为何突然行事激进起来,明明他们可以等到陛下自然暴毙,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他们,可若是毫无征兆,陛下死的不明不白,只怕会横生枝节。
丞相一向行事谨慎,他甚至常常觉得他谨慎过了头,今日却一反常态,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不必再说,按我说的做。”陈仲然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直接便是命令般的语气。
荆博不敢反抗,退了下去。
屋子里很快便只剩下陈仲然一人,他站在暗处,几乎透不进光。
他已经等了几十年,没法再等下去了,十几年前他一场大火烧死了自己亲闺女,如今想来,他犯的最大的错误,便是一时生了不忍,将顾长清放了出去,丢到乡下养大。
他本来是想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给自己增加一个活命的筹码,可如今看来这哪里是什么活命的筹码,这分明是催命的恶鬼。
“不愧是顾怀珉的种!”陈仲然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小小年纪就将我骗得团团转。”将顾长清丢到青云村后,他一直派人看着,甚至还亲自去那个小村子看过他。
那时候顾长清不过几岁,人瞧着呆呆傻傻,都说这孩子是被那一场大火给吓蠢了,成了一个傻子,他看了几次后,便也放下心来。
可现在深想,他这哪里是吓成了傻子,他这是将其他人都当成了傻子,耍的他们团团转。
才几岁的孩子便能装得毫无破绽,甚至一装就是十几年,这样的聪慧,这样的耐心,他怎能不怕?
顾怀珉生了个好儿子!
他算是后继有人了!死的不冤枉!
陈仲然最恨的便是将这顾长清生出来的,是他嫡亲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