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的神色涌上了她的脸颊,她羞愧地低下头,“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我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我已经厌倦了。
“不必了,你不知道那些,所以就当是无心之言吧。”
世人大抵是如此,我已经习惯了。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总认为自己什么都清楚,然后用自己的傲慢态度去质问一切。
最后如果被打脸了,要么抱歉,要么丢下一句我不知道啊。
前者还好,起码知错能改。
后者就实属恶心加可恶了。
因为其实,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就请好好的明白,自己不知道这一点,然后不要去废话,去质问就好了。
不清楚,就不要发言。
不然最后被打脸了,就不要说什么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要说,不知道还要说,说了就应该承担责任。
一句我不知道,就真的可以撇清责任了吗?
可笑至极。
“继续说你是如何得知恶鬼存在的吧。
听完之后,我会考虑要不要带你一起行动的。”
“嗯。”
她点了点头,这时候马车上的门被敲响了。
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两位……目的地已经到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是被门扉上的利刃所吓的。
“返回去。”
我没有开门的打算,而是让他返回出发时的地点。
芙蕾雅也没有异议。
因为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在一个相对可靠的环境下谈话。
别的什么的,其实都无所谓。
“返回?”
车夫的声音有些讶异。
“回到出发时的地点,你听不明白吗?”
“明白!明白!”
车夫立马离开门扉的位置,回去驾车。
他现在也许认为我和芙蕾雅是帮派人员吧,或者认为我和芙蕾雅是所谓的雌雄大盗,正在车内商量下一次计划或者上一次行动的赃物分赃,还有可能他认为我们俩其实是做违法生意的家伙……
不过其实怎么样都好。
谁有在意呢?
谁都不在意。
我不在意他什么想,芙蕾雅大概也不在意他怎么想。
他其实也不在意我们是谁,我们想干嘛,他真正在意的,就只是自己是否能够活着,能够活着收到钱。
其实我们都只在意自己,其余的别无他物。
原本停下的马车开始动了起来,能清楚地感觉到,马车正在转向。
“那天晚上,我把你逮捕回骑警厅后,我始终无法忘却他们四人的变化。
我完全找不到任何的描述去形容他们的变化与遭遇,这比停尸房里的遭遇更加让人感到诡谲。
最后我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趁着我的父亲在铂金宫议事的时候,潜入家族的禁书库内查找有关的资料。”
所谓的禁书库,顾名思义,其中收录的都是些法律意义上的禁书或者家族内记录的禁书。
所谓禁书,无非就对于掌权者而言,不能广之于众的书籍。
原因有很多种,也许是不利于影响,也许是为了隐瞒历史,也许是为了控制思想……
但无论如何,所谓的禁书这个定义就只是针对于广罗大众而言。
对于少部分人而言,根本不存在什么禁书。
比如,都铎家。
都铎家的禁书库里收录的书各种各样,每一本放在外界都是禁书。
而其中有一部分书籍就是芙蕾雅先前所说的族史之书。
那些书记录了每一位族长在任时期内的世界格局变动,国家动荡,以及家族内部的种种决策及其造成的影响。
这部分书由于其内记录的内容近乎为历史的真相,所以同样被列为禁书。
只有历代族长和继承人才有资格翻阅。
这听起来很可笑,记录历史真相的书籍反而是禁书,不能广之于众,必须小心翼翼地躲藏在禁书库内,然后每隔几十年迎来一个翻阅者。
最后终有一日,会在熊熊烈火中被焚烧殆尽,化为历史的尘埃。
一切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但这,就是真相。
真正能够被广之于众的历史都一定是经过粉饰或者修饰的,甚至还有篡改的。
稍微好一些,要脸一些的,就避重就轻,以偏概全。
这种还好,都靠同行衬托,也算是十分尊重历史的。
而那些不知脸为何物的国家,颠倒黑白,篡改历史,数典忘祖……纯属家常便饭。
连自己是哪根葱都忘了,有些恬不知耻地把别人的文化据为己有,有些则把自己的罪行推的一干二净,谎称自己也是战争受害者。
二者乃至更多者,皆是可笑至极,活该为小也。
如前文所说,其实世界上的很多事根本谈不上什么对与错。
因为屁股决定脑袋,位置决定决定。
更别提有些人的思想本就与恶魔无异。
再加上对与错,与做不做,并不对应。
所以这种修改历史的行径实在是太常见了。
真正的历史真相,永远都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div>
甚至于,部分历史的真相已经在争夺与斗争中遗失在世界的角落,化为历史的尘埃了。
“父亲并不知道,在我小时候和哥哥姐姐玩耍时,就曾经在一次玩耍的过程中发现了书房的机关。
只不过,当时我们为了避免被父亲责骂,偷偷把机关复原后,就一直没有说。
这几天以来的各种遭遇,以及那群东瀛人所说的那个传说,一直如鲠在喉,让我难以释怀。
于是,在把你逮捕的那个夜晚,我连夜坐车回到了家中,潜入禁书库,偷偷查阅相关的情报。
结果……”
“结果如何?”
芙蕾雅的表情有些难看,“那个传说是真的……其实红白蔷薇战争时期,英格美洛的北部根本就没有爆发出什么瘟疫。
虽然王国一直在宣传是瘟疫作祟,但当时的所有的高层都用自己的情报网打探到,有一群怪物从维京人的战船上登上了北境的陆地。
而那种怪物,名叫恶鬼。”
芙蕾雅说到这,目光投向了我,试图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