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
薛幼绒张口结舌,脸色惨白。
便是朱是,都诧异地看着牡丹郡主。
朱家老家主几十年前曾经对着钱大省亲自弯腰的事情,随着朱家钱财累积、名声大涨,如今在世上,已经成了一桩隐秘事。
可是牡丹郡主竟然就这样闲闲道来,言下之意,竟是轻飘飘地就把朱家标记在了钱家之下,并丝毫没有给朱家面子的意思,这究竟是宁王的态度,还是南家的态度?
朱是想不到这里,只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似乎回去应该告诉朱蛮。
可薛幼绒却瞬间便联想到了这一条,不由得瘫软在地。
自己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原来在京城人的眼中,是如此幼稚、无知!
自己拿什么身份去配钟郎?!
薛幼绒掩面而哭。
听着牡丹郡主这些话,凌霄郡主早就坐不住了,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忙命自己的丫头:“送了薛娘子先回家。”
一边又对朱是含笑道:“不必劳烦你们。我回去给舅母去信,让她亲自来接薛表妹。”
嗯。这样好。这样省事。
朱是点头答应,立即离开。
那边薛幼绒已经满面木然地被拉扯着送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
从头到尾看戏的合欢郡主只管吃茶吃果子,甚至还有心思跟自己的侍女说:“这个口味是我娘爱的,你一会儿去要一笼带回去。”
凌霄郡主脸上挂不住,实在忍不得,冲着楼上翻了个白眼,抱怨道:“这人太也霸道!明知道薛娘子是我表妹,他便是不高兴,私下里婉拒也就是了。怎么就这样不给我面子,竟然硬压着朱表哥来欺负幼绒。他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呢!”
合欢郡主噗嗤一声笑,引得凌霄郡主狠狠地瞪她。
“你别瞪我。等我说个道理出来,你自己品品,再奚落我不迟。”
合欢郡主笑吟吟地说道:“钟郎跟前就是息王和莲王,他若果然直接跟二位王兄说一句:这薛小娘子过于放诞,莫要教坏了三位郡主。你算算那是个什么后果?
“可他却只是跟朱蛮说话,压着朱蛮把薛幼绒送回青州,而已。
“就算是南钱北朱齐名,两家子各不相惧,那也是人家民间两个商家的事。
“你舅母姓朱,又不是你舅舅姓朱。朱家的事,跟你个姓南的,究竟有多大相干呢?
“你还争着抢着把个炭篓子戴在自己头上了,怎怨得我笑?”
凌霄郡主被她说得噘起了嘴。
若果然钟幻跟二王说了那个话,那自己三个人名声,被有心人一传,可就要臭了大半……
可当着牡丹郡主,凌霄郡主却下意识地嘴硬,生扛:
“可他对咱们半点敬畏之心都没有,这也是事实!他个白身平民,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