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郡主”许嫁,一个月后启程前往北狄和亲,成为北狄王的大阏氏。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
原本对牡丹郡主百般喜爱的大夏百姓和读书人们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原因也很简单:她是宁王的女儿,宁王谋逆,企图跟韩震联手颠覆大夏。
“虽然身份尴尬,但毕竟错不在她,难道非要走这条路么?”早在韩震事发第二天便搬出宁王府的尹禽不由得对着窗外已经吐出绿芽的垂柳发起了呆。
小厮上前给他换了纸,轻声提醒:“小郎,今年的春闱与往年不同,没了宁王和韩震明里暗里拉拢,大家考试都凭的是真本事。
“您还是用心温书吧?郎君的期望放在一边,单咱们跟宁王这不尴不尬的关系,您不考好些,怕是咱们家这辈子都会被人盯着了。”
尹禽嗯了一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面前再度被墨染了的纸,沉默了一会儿,放下了笔,站起身来,道:“我心里烦乱,看不进去。你上次提到,离珠郡主最信任的人乃是茂记的东家钟郎?咱们去茂记吃饭吧。”
小厮无奈地看着他,半天,却也拗不过自家这位心性坚定的小郎,只好答应。
正在钱宅躺在摇椅上看着萧韵和于玉璋的文章解闷的钟幻听说茂记有人找自己,而且竟然是那个险些截胡了朱蛮的尹禽,不由得兴味大生,忙命董一:“请了这里来我见见!”
董一扶额:“人家读书人的工夫多值钱呢?您想见,去茂记见吧?”
“哎!我这里就有读书人!他不是也要下场?正好,阿嚢,去跟千针说一声,给楼上那两个呆子洗澡,今天给他们打牙祭,放松放松。三个读书人聊聊天,交流交流,不挺好?”
钟幻振振有词。
董一只得照办。
尹禽一头雾水地被弄进了钱宅。
“你问牡丹郡主和亲的事情啊……”钟幻挑起了眉,毫不避讳地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你这是,对郡主没死心哪!”
尹禽顿时面红耳赤。
尤其是当着两张极度渴望八卦故事的脸——萧韵和于玉璋那两张显然刚刚洗干净的脸。
“这个……”措手不及的尹禽干咳了两声,却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你们,你们都知道?”
“是啊!你住在宁府时,对牡丹郡主多有觊觎,不过还算得上是守礼君子。不然的话,沈郡主早也把你的腿打断了!”
萧韵眉飞色舞,笑嘻嘻地慨叹,“若不是有这些故事可以聊闲,我和老于这几个月在西南楼可真熬不下来啊!”
尹禽这才反应过来,啊啊地来回指着两个人,猛地又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十分失礼,又忙收回手指,惊喜交加地问:
“二位就是萧家小公子和于家大郎?得钟郎监管,在钱府西南楼上闭门读书,既有国子监老祭酒的种种指点,又有于尚书的多年积攒……”
言下之意,竟是艳羡不已。
“你想一起吗?!”忽然,萧韵和于玉璋同时亮了眼睛,热情地伸出双手:“我们俩正觉得自己才思枯竭,半个月再无寸进!若能得尹兄一起参详,说不定各有获益呢!”
尹禽大喜,几乎是握着双拳跳了起来:“在下虬枝不得!”
说完,三个人竟手拉着手风一样跑回了西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