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恕下晌时就听说了这事儿,当下就是皱了眉。但却也知事情已是木已成舟。
不管心里再不屑那个皇帝,可他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他的话便是圣旨。
赫连恕摩挲着手指沉吟了片刻,骤然道,“让文桃来一趟!”
景府这日入夜时,苏勒专程来拜访了赵夫人,随行的还有一位女子。
苏勒向赵夫人见了礼后,便将那女子引见给赵夫人道,“这是文桃,出自文楼,是在北地长大的,曾去北羯游历过数年,对北羯的风土人情耳熟能详。我们郎君得知郡主新领了接待北羯使团的差事,有些放心不下,所以特意将文桃送来帮衬郡主。”
赵夫人从方才起目光就落在文桃身上上下打量,见她相貌平平,心就放下了大半,再听这话,当下就是欢喜起来,迭声道,“阿恕真是设想周到,如此我便也能放心许多了,回去后替我谢过他。”
赵夫人招来琴娘,让她将文桃带去明月居交给徐皎,转头却是问起了苏勒别的,“我前些时日送去的衣裳阿恕可试过了,还合身吧?”
“阿恕平日事忙,你们要多担待一些。那些鸡鸭都是自家庄子上养的,你们尽管吃,吃了不够还有,让他们再送来就是。”
“那些雪蛤交给厨房,让他们记得时不时炖一盅给阿恕吃,再忙也得顾惜身子!”
诸如此类的话没完没了一般,但苏勒却没有半点儿不耐烦,始终笑眯眯应着,被徐皎特意着负雪送出府去时,还一脸感叹地对负雪道,“阿恕能遇到二娘子真是上苍怜悯,他自小没有母亲,如今娶个妻,倒是连这遗憾也一并弥补了。”
那边厢,徐皎见着文桃,却很是惊讶,“怎么是你?”这女子虽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可是身形却与徐皎很是相似,正是那日在兰舟遇着的那位与赫连恕一道扮成紫衣卫将她换出的文楼女弟子。
“属下文桃奉郎君之命侍奉郡主。”文桃朝着徐皎一抱拳,这倒是与红缨甚是相似。
徐皎眨眨眼,“你们郎君让你来,是为了北羯使团之事吧?”
“是!但凡有关北羯,郡主若有不明之事,尽可问属下。”
“那……你便先说说吧!从今回北羯使团领队的翰特勤说起。”
“是。”
“处罗可汗共有五子,翰特勤乃是当中地位最为尊崇之者,他的母亲是古丽可敦。古丽可敦乃是出自北羯前朝皇室阿史那部,虽然如今北羯是墨啜部的天下,但阿史那部在北羯仍是地位超然,他们不仅占据着水草最为丰茂之处,他们部中勇士也是整个北羯最凶悍的,是以翰特勤也是北羯朝中呼声最高的汗王继任者!”
徐皎点点头,有权还有钱,母家很是强大。这样的人,要想继任汗位自是本钱丰厚,可古往今来,这样的人通常也很受当权者忌惮。从帝王的角度来看,外戚太过强大,可不是好事。
“你接着说。”徐皎白日里刚刚听说要去接待北羯使团时很是恼火,可后来冷静下来一想,她既然选择了赫连恕,往后便免不了与这些人打交道。何况,赫连恕书中为何身死近来成了她的心魔,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死,虽然还不知要怎么办,但既然是与北羯的权力之争有关,那便不能不防。
反正也躲不开,倒还不如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