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身,太后的脸色看着比昨日好了些,徐皎等人陪着她一道去了大殿做了早课,她说要与了尘大师说禅,便只留了长公主和惠明公主相陪,至于她们这些年轻人,便打发了出去,让她们自去玩儿去。
徐皎对这弘法寺,比起李熳和崔文茵都要熟悉,便顾自当起了一回导游,引着她们在这寺里和后山都转了转,自然也不能单独撇开匐雅,便也叫了她一起。
一路上,她倒也没什么异样,四处看着,时不时问个问题,倒好似果真只是一时兴起来游玩的一般。徐皎倒也是尽心尽力,对她很是热情周到。
李熳见了便是哼一声道,“你呀也长长心,对人家这么好,人家却惦记着你的东西,可别成东郭先生与狼了。”李熳说完这一句,便是别开头走了。
崔文茵听得莫名,“熳熳这是什么意思?”目光往不远处好似在专心看风景的匐雅一瞥道,“她惦记你什么了?”
徐皎微微一笑,挽了她的手道,“熳熳信口胡说的你也信?再说了,在你看来,我会任由旁人惦记我的东西?”
崔文茵看看她,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徐皎素日看着笑眯眯的,可骨子里可不好惹。谁要敢惦记她的东西,就要有可能被揍的觉悟啊!
“这不就结了?”徐皎朝她挑眉而笑,眉眼间尽是恣意飞扬。
太后与了尘大师说了半日的禅,仍是心事未舒,反而更是愁绪满怀了似的,眉心紧攒着,就是晚膳也不过草草吃了几口就罢了,长公主服侍着她早早歇下了,徐皎便也想告辞而去。
谁知还没动呢,惠明公主就笑着道,“熳熳昨夜就叫着无聊,想着你们几个年轻的小娘子在这儿陪着到底是有些难为你们了。我让她们给寻摸了些灵巧的玩意儿,不如一道去熳熳房里玩儿一会儿,也好解解闷儿!”
“我就不去了,今日逛了一天,有些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匐雅拒绝道,说罢,朝着惠明公主行了礼就是转身走了。
徐皎望了一眼匐雅的背影,她和李熳俩相看两相厌,让她们俩在一处那不是彼此为难吗?想必李熳也是不愿的。
徐皎想着便往李熳望去,谁知李熳有些小傲娇地看着她,却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总不至于比昨夜更无聊!随我来吧!”
李熳说着,就已经是背着手走了,完全不给徐皎拒绝的机会。
徐皎蹙了蹙眉心,看着她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微笑着的惠明公主,到底没有说不去,叹一声对崔文茵道,“走吧!”
惠明公主是准备了些灵巧的玩意儿,要打发时间倒也不错。可徐皎心里有事,难免就有些心不在焉,玩儿了一会儿便想走。谁知今日李熳却好似刻意要与她作对似的,非要拉着她不让走,一会儿让打叶子牌,一会儿玩儿双陆,最后干脆一拍桌子,道,“你不是最会画画吗?听说你还给婉嫔娘娘画过一幅画像,惟妙惟肖的,不如也给我画一幅!”
徐皎没有言语,只是蹙眉看着她。
这一看就把正处于叛逆期,很是敏感别扭的李五娘子给看毛了,当下就是一挑眉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请不动你给我画幅画了?”
徐皎好脾气地一笑,“好吧!可这画画也要讲个心情,等改日吧,改日有了作画的灵感,我定给你画上一幅。我这会儿……”徐皎反手打了个呵欠,“实在有些困了,就先不陪你们了,我去睡了啊!”徐皎说着站起身来。
李熳却哼了一声,抬手扯住她道,“不行!我要你现在就画,否则你就是瞧不上我!那我就非得你给我个说法不可!”
徐皎望着她,却是倏然一笑,“说吧!为何非要让我留在这儿?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
徐皎骤然一声问,引得崔文茵一怔,与她一道愣愣望向李熳。
李熳面上一僵,被两人盯得眼神闪烁起来,半晌后,咳咳两声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当真听不懂?”徐皎反问,见她垂着眼,眼睛乱瞟着,没有回答,她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既是如此,那我便先回去歇了,我真是困了!”说着,就径自迈开了步子。
“等等!”见她果真说走就走,李熳忙出声喊住她,见崔文茵和徐皎两人都是转头往她看来,一个目中惊疑,另一个却是平静从容,李熳年岁不大,养气功夫本就不到家,咬了咬唇,终于没有憋住道,“是!是母亲吩咐的,让我将你们留在我屋里,是什么原因母亲未曾告知,但总归不会害你们就是了。所以,你们就安心待在这儿,不是还有我与你们在一处吗?怕什么?”
徐皎眉心却是紧攒起来,“惠明公主可曾说要留我们到几时?”
“这倒没说,总归你们若累了,就在我这儿歇了便是……欸!你去哪儿?”谁知,话还在嘴边,徐皎竟是直接迈步,往门的方向行去。
动作快得李熳想拦都不及,她便已推开门,走进了屋外深浓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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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熳一怔,继而哼声道,“真是个不识好歹的!”
谁知,徐皎出了屋子,却没能走出院子,刚到院门口,不知从何处冒出两道人影,都是身着夜行衣,两侧太阳穴高高鼓起,身手矫健,一看便是高手,当中一个伸手挡住她的去路,而后拱手抱拳道,“郡主请回,莫要为难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