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樊渔和慕容云裳二人已临近剑谷,慕容云裳本想光明正大走进去,却被樊渔一把拦住:“岛王莫要着急,余景芝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丝感悟,这等紧要关头还是由他自行突破。”慕容云裳知道樊渔眼界奇高,既然他这么说,自己也就不便出手,况且从场面上来看,余景芝稳占上风,便说道:“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先找个地方藏匿起来静观其变。”樊渔似乎充耳不闻,双臂环胸站在原地轻笑道:“在刘光磊面前藏匿,与掩耳盗铃无异,你我不妨就这么大大方方站着,樊某倒要看看,这个江湖上风头正劲的余景芝,到底有多大本事。”
场内,余景芝举剑指天,剑谷上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樊渔在不远处点了点头,称赞道:“以内力为引,神剑为媒,竟使得天地生出异象,这等本事倒是不弱。”一旁的慕容云裳撇了撇嘴,一脸不屑,似乎不满樊渔在这里指点江山,她虽然震惊于樊渔的深厚内力,却从未见过此人出手,自然暗生鄙夷。同时又有些担忧余景芝,这等手法就如同翠云山上的剑雨一般,虽然看着气势惊人,杀力却不见得如何强悍,况且也极耗内力,若面对的是刘光磊,如此孤注一掷倒也罢了,区区一个刘千言,值得如此这般么?
慕容云裳并不知道的是,余景芝用这般神仙手笔亦是无奈之举,他与刘千言本就师出同门,若以寻常剑法相较,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便是后来在烟雨楼中修习了不少剑法剑招,也大多是野狐禅,就算勉强能上得了台面,又怎是用剑老祖宗剑神谷剑法的对手。只有这一手剑雨本事,乃是自己所悟所创,刘千言就算有所耳闻,也不曾亲眼见过,便是消耗再大,也力求一招致胜,避免耗费太多精力。
只见余景芝将手中长剑朝着天际高高抛起,化作一点寒光,之后消失不见。樊渔眯起眼道:“这等关键时刻,为防旁人插手,樊某替你看好刘光磊,剩下几人就请岛王多多上心了。”慕容云裳转头四顾,四座剑山之上有几道气机正蠢蠢欲动,便朗声道:“樊先生放心,有云裳在此,看看谁敢放肆!”声如洪钟,威慑人心,那几人赶忙收敛气机,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余景芝虽然气势如虹,却是刘千言最好的取胜时机,只要能突破那绵延不断的剑气侵扰,近身到三尺之内,余景芝将必败无疑,只不过眼前的场景太过震慑人心,刘千言并不敢草率行事。
余景芝指尖向下一撇,雷声轰鸣,一柄一里来长的举剑破开云雾,从天而降,剑尖直指刘千言,这样的场景生平未见,后者呆若木鸡定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樊渔哈哈大笑:“都说化繁为简才是武学最难处,樊某虽不曾见过翠云山上的那场剑雨,但有幸见到这等天降巨剑的场景,也算不枉此行。想来就算左仙凡在世,也不过如此罢了。”
樊渔所言不假,余景芝之前在翠云山的那场剑雨,看上去气势磅礴,实则威力并不巨大,以一人之力操控万千飞剑本就极为分神,全因翠云山寻常弟子与余景芝之间境界相差太多,这才死伤惨重,若是碰上武榜任何一人,这等华而不实的手笔完全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也是乐正方被吓破了胆,若早些出手,翠云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而如今余景芝修为更精进了一步,又在共王陵墓之中历经连番苦战,已比在翠云山时又强上了几分,权衡之下,与其在这和刘千言鏖战白白耗损内力,不如一鼓作气,力求一招制敌。巨剑下降速度并不快,但刘千言却感到避无可避,四下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巨剑之上。
看着场中的余景芝,饶是樊渔修为通天也不禁赞叹道:“此子不仅天赋奇高,走的还是以战养战的路数,慕容岛王,若你真对这小子上心的话,不妨让他与武榜之人一一过招,只要这小子不死,不出十年,天下第一的名号稳稳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