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写下休书的时候,冉心悦感觉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松。
“冉心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本王给你休书,好让你跟逍遥王比翼双飞?”君墨兮突然暴怒起来,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冉心悦,你在是挑战本王的底线吗?”
立在不远处的婢女,个个睁着圆目瞧着这一切,君墨兮一个眼色掠去,瞬间纷纷低下了头。
面对他这样的反应,冉心悦冷笑起来,“既然心悦在你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何必借着代王妃这个虚名一次又一次伤害心悦呢?一纸休书,从此之后,你我再无任何关系,岂不是双方安好?至于心悦会不会选择跟逍遥王在一起,那是心悦的事儿。就不用劳烦代王忧心了。”
冉心悦的冰冷,似乎是一块融化不开的冰。
“你究竟要本王怎样?”
“不,心悦不需要。当初,代王为心悦栽下连绵的牵牛花,心悦以为可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可是,心悦想到了开头,没有想到结局。在我们的大婚未及之时,代王便以正妃之礼迎娶他人。”冉心悦淡淡地启唇说道。
君墨兮心里有愧,自然没有反驳。
“即使这样,心悦的娘去世之时,代王都没有在意,竟然还是逍遥王以心悦朋友之命,协助心悦为娘送行。”冉心悦的眼眶瞬间通红了,南宫妍慈和的笑意涌进记忆当中。忆魂酿真是个让人思忆的东西。“心悦并没有责怪代王的无义,姨母要心悦完成大婚,呵呵,代王就用一个冷清没有洞房花烛夜的婚礼打发了心悦,心悦也没有怨言。可是,代王竟然残忍到要将心悦身边唯一亲近的黛儿都夺走了,你让心悦怎么去原谅你?”眼泪渐渐下来了,冉心悦的身子也摇晃不定,指着不远处,艰难道,“在黛儿弥留之际,还想着心悦过得好不好……”
过往的伤心,瞬间涌上了心头。
即使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也是无缘无份。
“你让心悦怎么原谅得你,君墨兮!”说着说着,冉心悦低吼起来,“你做得最残忍的事儿,就是拿走了我的芳心后狠狠地将这颗心摔碎了……”心中所有的伤痛,随着眼泪,忍不住发泄出来。
君墨兮漠然了。
她的芳心,他曾经得到了。可现在呢?
“这休书,你念在曾经的情意上,还是给我吧!”许久,冉心悦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抹了泪水,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旦休书上盖上他的印章,他真的就永远失去她了,“不,本王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除了休书的事情,本王其他事情都可以答应你。”望着冉心悦决绝的眼神,君墨兮的心似乎被人狠狠地击中了,或者有千千万万无形的刀剑插在上面一般,难受得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冉心悦冷笑起来,将那没有一丝情意的休书朝半空抛去。“可是,对于代王,心悦别无他求。”
在这个世上,最让人难受的不是遥不可及的距离,而是近在迟尺,却不可以再次拥抱。
婢女仍旧低着头,主人的事,也不敢多听几句。
而教奴明白,冉心悦真的跟他要划清界限了,那她的主人岂不是有了机会?主人的情意深重,冉心悦会明白吗?
“教奴,我们回去吧。”冉心悦哑着嗓子说道,眼眶通红。可脸上一片平静,仿佛方才的争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连几天,冉心悦都闭门,足不出户。
冉心悦跟君墨兮因为休书的争吵很快传到了冉若汐的耳中,这边,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傍晚,湖上红船。
这个消息通过冉若汐之口传递到君舟轩的耳中之时,君舟轩却没有她意料中的兴奋,反倒忧色写满了脸上。
“难道闯王不觉得这对你来说,不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吗?”
君舟轩眉目如画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情感变化,轻轻地拿捏起茶杯。冉心悦突然要求一封休书的消息,对她冉若汐的确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可对他而言,却不是。冉心悦会如此决绝地要离开君墨兮,那下一秒,定然会投进君尘风的怀中。她相助君墨兮或者君尘风也好,对他总是不利。
“这或许对侧妃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要是她冉心悦调转枪头相助君尘风的话,那对代王对本王,都是不利。”君舟轩淡淡地吐露心中的担忧,“本王并担忧逍遥王的势力,侧妃想想,她冉心悦那么恨代王,要是借助逍遥王之手对付代王,你心爱的男人肯定处于劣势的局面当中。”
听他这么一分析,冉若汐也担忧起来。
当初婢女将庭台下的事儿禀告事,她一时兴奋倒忘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绝对不会让心爱的代王被冉心悦牵制着,处于被动的局面。“那闯王有何高见?”
“高见?本王不敢当,只是冉心悦手中的玄铁书筒,我们要尽快拿到手才好。一旦落进了逍遥王的手中,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君舟轩最在意的就是那羊皮地图。他十分清楚,那是他有机会登基成为未来君云国王位的钥匙。</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