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萝兰没好脸色地看了她一眼,“好狗不挡道!”
“哼!”若织自觉地给她让道,看着她美滋滋地往沉月苑走去,更是忐忑不已。
快到傍晚的时候,天气有点寒意。
柳蕙母女二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前的小苑,只望着慢悠悠地飘落来的枯叶,各自的心里想着各自的心思。
这会,萝兰终于回来了,捧着炖品和茶水。
“怎么去那么久?”柳蕙抬了抬眼皮子,过一两个时辰就到晚宴了,现在有点小饿,先炖了些东西垫垫肚子。隔远就嗅到了熟悉的香味,柳蕙也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萝兰将东西轻放在桌面上,仍旧不忿,忙道,“在后厨遇到了那若织,居然在偷吃炖品来着,气死人了。幸好萝兰及时赶到,真是无法无天了。”
“若织?”
“对,就是那……”
柳蕙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说她们。”一想起纯洱这些人,柳蕙自然就不高兴了。当年还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一下子就爬到她的头上来,真是让人气愤。萝兰也不再提,提起茶壶来,哗啦啦就倒了两杯茶水。
忽然,手上一滑,差点没将茶壶摔了,“咦,这茶壶的柄怎么有点儿短?”
听到这一句话,想起若织出现在后厨,冉若依有点担忧了。“茶壶还是原来的茶壶,怎么无端端就短了呢?”
萝兰摇了摇头,一脸懵懵,道,“小姐,萝兰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就算夫人跟小姐不在府上也有一段时间,可萝兰对沉月苑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总觉得今天有点怪怪的。”
怪怪的。
冉若依突然愣了愣,很快便缓了过来。一旁的柳蕙也注意到了,那若织怎么会这么凑巧就到后厨去了?再说了,偷吃这么大胆的事儿,那若织敢做出来,可她出现在后厨那儿,并非凑巧吧。
再说了,自从冉枫纳了纯洱之后,怕有人害着她,便给她一个独立的后厨,不跟其他苑落的后厨公用呢。
再瞧瞧茶杯里的茶水,柳蕙便意识过来了。
这翠绿的茶水,跟她们平日喝惯的那个色泽相差太多了。柳蕙只爱喝陈年的茶叶,泡出来的茶色自然暗沉一些。
“萝兰,这些日子,你独自留在沉月苑,真是苦了你了。”说罢,柳蕙将眼下的那一杯香茗端了起来,暖暖地塞进了她的手中,笑着道,“这第一杯茶,夫人敬你,谢你。”
“夫人。”抬眸的时候,萝兰的眼眶都红了。望着悬在半空的茶水,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接过去的是一杯带有剧毒的茶水。
在柳蕙盈盈中带有暖意的笑容下,萝兰一饮而进,眼泪都下来了,千恩万谢。
可不到半刻,萝兰便脸张红得如猪肝色,嘴唇发紫,还没有吐出半句话,吐了一口乌色的浓血,直直地倒了下去。
“啊,萝兰。”柳蕙惊慌起来,大骂道,“这茶水有毒。”
冉若依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动。从一开始,柳蕙要给萝兰敬茶的反常,就知道,娘是拿萝兰作实验罢了。
“来人!”柳蕙大喊起来,眼内掠过丝丝的杀意。
与此同时,纯洱这边也死了一个人。
死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若织。
纯洱正伏在若织的身上痛哭,一颤一颤的,很多时候,气都喘不过去。望着若织死死睁着的眼眸,纯洱假装地哭着。
既然是亲自下毒,总要有一个替死鬼。
从若织拿过茶托那会,纯洱就没想过要她活着。在她的身边,绝对不允许有人威胁到她的一切,若有,必定死。
冉枫第一时间赶到纯洱的身旁,看着那贴身婢女惨死的一幕,竟然有些不忍了。
“相爷!”纯洱颤颤地哭着,仍伏在若织的身上,哭诉道,“相爷,你要为纯洱作主。要不是若织替纯洱喝了那杯茶,她也不会死的。”
顺着纯洱的素指,冉枫瞧见了桌上正放着的茶壶,正是沉月苑定制的那一套。
那茶壶上特有的花纹,还是冉枫当年宠爱柳蕙的时候,为了讨好她,而特意画的。而后便让人按照那画打造了一套别致的茶具。
“沉月苑!”冉枫定定地说道。
才刚刚回来,就这般着急下手吗?
“相爷,是不是纯洱做错了什么,柳蕙姐姐要这般对纯洱。纯洱自知出生卑贱,可是,纯洱不怕死,只是怕腹中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让人给害了。呜呜……相爷,纯洱只有你一人了,纯洱害怕。”纯洱偷偷地瞄了冉枫几眼。
没有窦姝湘在身边,他就是个优柔寡断的窝囊废。仅凭几滴眼泪就能将他骗过去,那柳蕙年老色衰,还有什么资格跟她斗。
而就在这个时候,府上护卫前来禀告,那沉月苑的婢女被毒死了。
纯洱一听,更是哇哇大哭起来,骂道,“姐姐好狠啊,为了掩饰自己害人的证据,居然连个贴身的婢女都毒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