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栋宿舍的很多女生在夜里上厕所时,都看见一位穿白衣的女孩。
传说中的这间洗手间,是很老式的那种旱厕,从正门进去,是一个几平方米的房间,靠墙位置有一条长长的水槽,水槽上有七八个水龙头,供学生们在此洗漱,洗衣服。小房间侧面,开着一个小门,小门内是公共厕所,一共六个蹲位,分布在厕所两边,全部由水泥砌成,一面面短墙立在每个蹲位之间,是为了使上厕所的人不尴尬。口敞着,没有门。
这天夜里,某间寝室的一名女生突然内急,又害怕洗手间的传闻,不敢上厕所。在床上辗转许久,终于不能忍受,下了床,一个人慢慢地朝洗手间走来。
洗手间的灯光十分微弱,而厕所里的灯则早已坏掉,一直没有修理好。这女生走进洗手间,心里已经有点儿忐忑不安,再走到厕所门口时,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生理需求战胜了恐惧心理,她走了进去。
厕所里虽然没有灯,但是她对于这里非常的熟悉,便很自然地走上右边第二个位置,这是她平时习惯使用的位置。
从地面到蹲位有一级台阶,由于里面很黑,常常有人在夜里走到有人的位置上去,非常尴尬。这名女生在上台阶之前仔细朝里看了看,接着洗手间传来的朦胧灯光,确定里面没有人,这才上去。
蹲位虽然没有门,但是由短墙护着,人蹲在格子里面,外面的人只能看见头部。由于厕所非常昏暗,根本看不清其他位置的情况,因此,这名女生不能确定其他位置是否有人。
她蹲下去之后,忽然想起另外一个十分流行的故事:在一家公司里,厕所也是老式的红砖砌成的旱厕,员工们上厕所还得走出办公楼,穿过空旷的院子,来到那个角落的厕所,厕所呈一排形,据说这里曾经是一所学校,厕所是专供学生们上的,但学校迁走了,教学楼推到盖起办公楼,办公楼简单,只有三层,里面没有厕所,就使用原先学校的厕所。有一天晚上,一个比较年轻的刚大学毕业不久的男员工加班,那是个冬天,天黑得比较早,男员工工作着,突然想上厕所,于是就去了。舒爽的一泻千里,他站起身,忍着发麻的脚走出去,可是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得背后有声音,那声音就像一个刚睡醒的人嘴里发出叹声,他不记得还有人在厕所里,而且那个声音好像是从他蹲的那个格子方向发出来的,这就更不可思议了,他很好奇,于是歪着头向那里看,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看见他蹲过的那个茅坑里钻出一个说圆不圆,瘪瘪的东西,那个东西转动了几下,似乎是对准了男员工,男员工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吓得动不了了,他意识到那是个人的头颅,虽然黑不溜秋,干枣一样瘪。那个干瘪的头颅用阴沉的声音警告他:“不许在我头上拉大便~~~~”冷冷的风夹着恶臭卷着枯叶从厕所穿过,男员工这才发现那个头颅上黄黄的菜花一样的东西,是他拉的大便。男员工哀嚎一声跑出了厕所,第二天就辞了职。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厕所闹鬼,这里还是学校的时候,好像是一个掏粪工在干活的时候,心脏病发作死在茅坑后面那一道粪沟里,位置大约是那个男员工蹲的那个茅坑后。
这是个恶心又恐怖的故事,女生越想越挥之不去,她老是不由自主地想象那个干瘪的头颅会从茅坑里钻出来。
为了不害怕,她想分散一下注意力,便看向外面,想看到一点外面洗漱室传来的光,获得一点安慰。这样朝外一看,她最先看到的,自然是对面的位置。对面位置的情形,让她的心猛地一跳,全身刹那间迸出了冷汗。
她倒是没有看见什么干瘪的头颅,在那个位置里面,弯弯曲曲拖出一道雪白的裙裾,一路拖下来,沿着台阶,铺成流水般优美的形状,极其华美自然。这女生立刻忘了头颅的传说,转而回到关于这个洗手间里吊死的女生的事情。她紧紧盯着那幅裙裾,想确定究竟是否是自己看错了。那裙裾不仅纹理清晰可辨,起伏之间质感分明,显然绝不是看错。
冷静,冷静,世界上当然没有鬼。她拼命安慰自己。
然后她推测可能是对面有个女生上厕所,然而这里存在几个问题,如果对面确实有人,为何这裙裾一直也不动?为何听不到动静?还有,如果对面有人,即使再不讲卫生的女孩子,穿着这么白的长裙,总该会有一点爱惜吧?绝不至于任衣服这么搭在厕所里,这可是旱厕,多脏啊!
想到这些,她的头皮一阵发麻,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乱想,睁大眼睛猛盯那个位置,生怕那个位置里面突然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的白衣女子。
那个位置一片漆黑,除了那幅流泻的裙裾,什么也看不见。
这女生盯得久了,脖子有些发酸,但是她不敢转过头去,她害怕再次回头时,面前会突然站着一个人。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声:“嗨,同学,你哪个寝室的?”对面悄无声息,真的好像没有人,也许有人,可是对方脾气怪异,不愿意搭话吧?学校是个大杂烩,包含了所有不同脾气的人,这些人以后流向社会,适应的活得好,适应不了的,脾气怪的,会终结生命,或者蹲了号子,或许隐居起来,留下了正常人活在阳光下,在阳光下忙碌、欢笑。有时候想想,学校就像一个大**,有**的保护,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但走出**,来到残酷的社会,就不一样了,每个人的秉性、缺点彻底暴露和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