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走了。
秦广负手转身,漫步在火海当中。
苏御赶忙撤掉火部法术,跟在这位大乾唯一的九品武者身后。
“秦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秦广淡淡道:“猜到的。”
其实是看到的,从袁淮安的坐观山河当中,其实从苏御离开清河县之后,秦广便一直在北疆关注着他,不惜让袁淮安耗费大量精力,也要确保苏御北上之行顺利,要不然也不会只派隋棠一个人过去接应。
“秦公真厉害,”苏御由衷赞叹。
秦广高深一笑,“你刚才说,李芳的第一道圣旨,是赐婚?”
苏御点头道:“是的,我这次算是见识了,这对父女太阴险了,肚子里全长心眼了。”
秦广哈哈一笑,道:“也不能叫阴险吧,应该叫多谋善虑,无所不用其极,阴谋阳谋皆是谋略,很正常,你才经历过几次?我可是陪着他玩了几十年了。”
说着,秦广继续道:
“李芳刚才圣旨中所提到的三千营,就是宁牧的嫡系大营,共有七万大军,皇帝故意将你安排至三千营,你猜是为了什么?”
不愧是爷孙俩,都喜欢让人猜,秦大姐也是这副德行,动不动就你猜啊,
苏御道:“皇帝是想让宁牧敲打敲打我,又或是盯着我?”
秦广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宁牧还没有这个胆子,再说了,旨意上虽然将你编入三千营,我大可一句话将你调至其它地方,只要军籍不动便不算抗旨,皇帝这么做,一是想恶心一下我,二嘛,就是提醒我不要动宁牧。”
苏御皱眉道:“大战在即,宁牧做为北疆名将,这个时候动他确实不合适。”
“当然不合适,”秦广笑道:“我在北疆一天,北疆就乱不了,陈宁二人年少时便入我帐下,也是我一力保荐,才没使二人宝剑蒙尘,所以他们俩对我还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但对秦晖嘛,就是不服气了,”
“这也正常,三人同辈,知根知底,平时排兵布阵常常意见相左,私底下经常吵的不可开交,老夫倒不是偏袒自家儿子,宁牧擅守,不通攻伐之道,做守成者有余,不足矣为帅,陈亭有近谋而无远见,好谋无断,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想要谋个周全,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之事?”
“反观秦晖,有谋善断,用兵诡谲,干大事不惜身,敢为天下先,比陈宁二人强上太多。”
“皇帝之所处心积虑想要将清丫头嫁入陈宁二家,便是害怕北疆生乱,尤其是这一次清明一战,输赢尚未有定数,我如果输了,以秦晖的性子,必杀陈亭、宁牧,这不是皇帝想看到的。”
苏御问道:“如果秦公赢了呢?”
秦广笑道:“没有如果,我一定会赢。”
“霸气!不愧是秦公。”苏御溜须拍马道。
秦广转身拍了拍苏御肩膀,“大战在即,你抵达北疆之后,不用急着去见清丫头,先从一个游弩手做起,好好熟悉一下北疆的防卫体系,那什么宣节校尉,咱们可看不上。”
宣节校尉,游弩手,看不上的应该是游弩手才对吧?
给我画饼呢这是?苏御恭敬道:“小子但听秦公安排。”
秦广道:“听说你带着三个孩子,到了北疆后有人会将孩子带至清丫头那里,你不用担心,安心入伍,好好做你的游弩手去吧。”
“小子领命。”
话音刚落,秦广平地消失,来无踪去无影,神出鬼没。
当游弩手?好说,伯虎兄为了秋香,都能去华府当一伴读小书童,我苏御为了秦大姐当一个游弩手怎么了?
苏御不再多想,即刻北上。
此后行程,一路坦途。
两天后,苏御抵达大同府。
大同做为北疆第一坚城,城池面积虽不足洛阳六分之一,但其城墙高度和厚重感,比洛阳城还要雄伟几分,
城中虽也繁华,却到处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披甲持兵者更是随处可见。
苏御刚刚入城,就有一位老熟人找到了他,
“我说苏老弟,换身行头吧,你这身衣服太扎眼了,我瞧着有好多小姑娘躲在背地里偷看你,这样不好,”倪坤笑呵呵的在前带路,引着苏御前往兵籍处,领取军牌甲胄。
苏御打趣笑道:“我这模样的,就算穿一身乞丐服,那也是乞丐中的霸主,就算换一身书童衣服,那也是风流才子,穿什么都一样,反正都掩盖不了我的风采。”
“切!是够不要脸的,”倪坤嗤笑一声道:“小姐就在大同,但你是见不到的,因为那扇大门你就进不去,把孩子交给我,我会带到小姐那里,至于你苏老弟,呆会领了衣服,自己个去边境报道吧。”
苏御点了点头,袖子一动,将三个孩子放了出来。
初墨她们刚一出来,齐刷刷的跑到墙角蹲下,一脸的困意,就这么靠着墙角又给睡了过去。
睡了一路了,不能再睡了,苏御上前将三个孩子叫醒,嘱咐她们呆会跟着这位傻大叔去找秦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