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夏云杰之后,阮福贵脸上就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
虽然夏云杰刚刚只是就事论事,并提及其他方面的任何东西。
但是阮福贵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按照桑蚕养殖合作社搞得红红火火的,夏云杰不应该将它从镇府这边切割出去。
就算为了给合作社更多的经营自主权,也完全可以再缓一阵子。
看他刚刚言辞恳切的样子,似乎是一刻都不想拖,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个问题,一直到晚上回家的时候,阮福贵才搞明白。
当他听上门找自己的侄子阮大牛说,要和人合伙在县里搞一个桑蚕养殖厂的时候,阮福贵顿时猜到了什么。
凝视着面前缩手缩脚的侄子,阮福贵的眼神就渐渐严厉起来。
“桑蚕养殖厂!?你之前不是在王巧云那丫头那儿吃了瘪,放弃搞这一行了吗?怎么现在又重起炉灶了?”
之前侄子阮大牛看到正泽公司的厂子和桑蚕养殖合作社之后,就千方百计想竞争这个合作社的社长一职。
然而在夏云杰的强力反对之下,他连提名的资格都没有就被否了。
随后,阮大牛退而求其次,想要加入合作社当个副社长。
可他这话刚和王巧云开口,就被对方冷嘲热讽地给拒绝了。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可桑蚕养殖合作社成立之后,自己不成气候的些许蚕丝,压根儿就卖不出去。
最后没办法,阮大牛只能将自己的桑蚕、蚕丝,转头卖给了隔壁村一个规模稍大的商贩。
这些事情,阮福贵都是知道的。
对于王巧云严词拒绝侄子的事儿,他倒是不怎么奇怪。
毕竟,侄子当初追求过对方,可能当时有过一些龌蹉。
但是对夏云杰的不给自己面子,直接一票否决了侄子竞争这个社长的资格,阮福对多少有些不爽。
后来在镇里几次三番针对夏云杰,更多是因为这个。
对于侄子“壮士断腕”,直接舍弃掉桑蚕养殖的行当,阮福贵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是有些赞赏的。
他觉得自家侄子蹉跎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些自己创业的想法,这还是很值得欣慰。
正因为如此,今天听阮大牛说,又要重新入桑蚕养殖这一行的时候,阮福贵自然感到有些意外。
被叔叔眼睛盯着看,阮大牛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虽然在外面飞扬跋扈的时候,他经常提及叔叔的名字。
但是真到了这个叔叔面前,阮大牛就蔫了。
挠了挠头,这家伙就讷讷道:“叔,我这些天调研了几个项目,都觉得没什么搞头。最后发现,还是做回老本行最方便、快捷,也更容易成功……”
阮福贵唔了一声,接着发问道:“你前一阵子到处瞎掺和,花了不少钱吧?重新入这行,资金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
听了这话,阮大牛连忙解释道:“叔,资金的事儿您放心。我前些天和人合伙做生意的时候,碰上了一个大老板。他愿意和我合作,来搞桑蚕养殖。”
“大老板?那个姓常的?”
阮福贵闻言,不禁蹙了蹙眉。
他虽然对经济理论并不是特别精通,但好歹也当过五六年镇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