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通敌叛国。
判决结果,流放。
当苏木终于意识到这几个词汇的意思时,他的手腕已经戴上了沉重的镣铐,锁链哗啦作响。
终于重见天日,本该昏暗的灯光却显得格外刺眼。
苏木禁不住眯了下眼睛,却转脸便瞧见地牢守卫那冷漠又满含不屑的目光。或许是盖伦来的那一次让他们有些误会,所以那种眼神才会变得像刀子一样刺人。
但这些又有什么关系?
苏木只苦笑着摇头,他早该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流放,要比当众处决低一级。
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是小打小闹,无论在什么地方,在任何一个王国,通敌叛国都是重罪,而当众处决也是这种罪名确立后最常见的结果。或许是因为皇子殿下的请求,或许是因为证据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充足,所以对苏木的判决结果才会改成流放。
等同死刑的流放,那只是让犯人多了些苟延残喘的时间,也多了仅有的一线生机。
但这份生机,却过分的渺茫。
因为这些受人憎恨的远行者,很容易就会成为某些捕猎者的目标。
而这种捕猎活动,甚至会得到王国的嘉赏。
为什么?
因为这些远行者受人憎恨,他们都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他们该死,只是所犯罪名还没到处死的地步。所以,为了维持王国的正义,这些犯人不能当众处决,而是需要通过另一种方式来达到目的,所以才会出现流放这样的刑罚。
王国法律规定,捕猎流放之人,是为国为民的好事,而捕猎成功的嘉赏,更是丰厚得让人不敢置信。
钱财,地位,女人...
只要能够捕猎到流放之人,这所有东西,全部都唾手可得。
而如今,苏木将会真切地见到这些。
一步步离开监牢,一步步远离城市...
流放的过程要比想象中更简单,因为苏木并没有见到那些沿街唾骂的人群,也没有臭蛋烂菜向着自己砸来。或许是为了尊重人权,所以德玛西亚的流放从来都不会向公众展示,就像苏木从没有见过有人被流放一样。
走出城门,远离城墙,皓月未落的凌晨,一望无垠的土地,就只有苏木和身边那个并不魁梧的家伙。
蓝缨长枪依旧寒光凛冽。
“菲奥娜不会来的,谁都不会来。”
这人忽然开口,眉眼间的冷硬让他看上去有些生人勿进的味道。
“这个结果是在不久前才刚刚决定下来的,菲奥娜不知道,殿下不知道,盖伦,奎因他们也不知道。”
“...哦。”
苏木的嘴角轻轻抖了两下,败家之犬的样子,就算勉强笑起来,也不过就是凄凉罢了。
再回头看一眼,一眼过后就是永别。
可没能见到菲奥娜,没能见到那个红发的女孩,以后也见不到了。
苏木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或许他对这座城市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毕竟,才来了一年也不到。可如今就要离开了,而且是永远的离开,心里又莫名地多了许多不舍。一个人,一座城,一别永恒...
“该走了。”
那人开口催促。
“我得把你送到沃伦尔才行,早点出发,我也能早点回来。”
“好。”
苏木瞧了这家伙一眼,过分冷硬的脸庞显得格外淡漠。
却心底再如何的不满,也不过就苦笑罢了。
沦落到现在,又怎么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风光,虽说没怎么风光过,可好歹也不是这幅模样。到这般地步,智慧超群也好,满腹经纶也罢,都再无用武之地,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活下去。或许,还有机会再瞧瞧地回来一次,再看一眼那满心挂念的女孩。
终究不过深深一叹,转身,踏上远离的行程。
日升日落,转身百里。
“先休息会儿吧,我去弄点吃的。”
荒寂的乱石之间,火焰跃动,偶尔拂过的风岚被乱石所阻,倒也算个不错的安身地。
那一身金银两色铠甲的男人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
而苏木也没心情多说什么,就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男人又瞧了苏木一眼,微微皱眉,似乎有些看不惯他消极的样子。可见惯了流放之人的模样,这家伙也没有任何安慰的想法,就只冷笑一声便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河流哗啦作响。
从德玛西亚雄都出发,沿河向东南而下,直至边境沃伦尔小镇,就是苏木最终的归宿。
对于沃伦尔,苏木没有任何了解,只知道那里是处相当落后而且偏远的小镇。不仅如此,诺克萨斯的战火从来都没有停止的打算,偏偏沃伦尔与诺克萨斯的国境就一山之隔。换句话说,当苏木抵达沃伦尔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离战火不再遥远。
当然,前提是能够安全抵达沃伦尔才行。
“真是讽刺...”
苏木独自对着火堆苦笑,一仰脸便躺在地上。
风吹草低,乱石林立,伴随着河流的声音,已经压抑了太久的苏木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也或是百里的行程对他而言有些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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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一阵烤肉的香味吸引着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