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里后山上,苏木早早就带着一群老弱妇孺藏在山石后面。这山石也就崴里的居民才知道,个头极大,高有数丈,又背靠峭壁,就成了一道天然的小山谷,左右再布上些藤蔓杂草,哪怕从旁边经过,也未必就能发现有人藏在里面。
安置好了这些老弱妇孺,苏木又招呼一声菲兹,向着山前而去。
早先的时候,苏木就预料到时间不够的情况。
如果不能做好充足准备,崴里顶多两百居民,还要算上老弱妇孺,和诺克萨斯侵略军一旦碰上就是鸡蛋撞石头的下场,除了有限的几人,阿卡丽凯南和奥拉夫他们,谁都没本事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逃出来,后果必然不堪设想,也就必须拖延时间。
好在菲兹能够召唤大海深处的巨兽,也就那条海蛇,这才拖延了足够的时间,让苏木把一切都准备妥当。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路下山,苏木始终沉稳,远远瞧了眼村子里的情况,稍稍皱眉。
硝烟弥漫,火光嶙峋,爆炸的响声源源不断,也让苏木有点担心村子里那些自愿诱敌的村民。
菲兹驻足,远远地瞧着海面方向,又眯着眼睛安静了片刻后才开口回答。
“大海蛇说村子里很乱,所有诺克萨斯人都进村了,但具体怎么样看不到,而且它也快扛不住了。那些诺克萨斯人抓到它之后就把它吊了起来,又从海沟附近一直拖到了浅水区,应该...活不长了。”
顿了顿,菲兹才挺着鼻子轻哼一声。
“那条大海蛇吃过不少人,算是赎罪了。”
“但它的贡献确实不小。”
苏木笑了一下,而后又带着菲兹转身去了侧面。
灌木丛后,崴里的大多壮年男子都已经集合完毕,正在算计着滚木和落石的位置,又用藤蔓编成的大网把滚木和落石拦住,需要的时候,只切断藤蔓就能立刻给那些侵略者带来致命的威胁。
凯南和奥拉夫也在,正在旁边看守那些提前备好的几桶火油。
“嘿,小子,我还得在这儿等多久?”
奥拉夫扛着他的两把斧头坐在一块石头上抖腿,看上去有些焦躁难耐,恨不得立刻杀进崴里,把那些侵略者全部砍成稀碎。
苏木也只得无奈摇头。
“有你发挥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说着,他又抬头看向坐在旁边一棵古树枝杈上,负责侦探村子里情况的阿卡丽。
“在进行任何作战之前,双方都肯定会派出一定数量的探子探寻情报,例如,你上次发现的那个诺克萨斯士兵,他就是这次作战的探子,也正是因为你的存在,诺克萨斯才没有派出更多的探子,因为他们很清楚,派出再多的探子也不过是送命罢了。所以,诺克萨斯方面,发动这次侵略战的指挥官应该对崴里有不少了解,尤其是明着摆在表面上的东西。但我同样可以确定他们获取的情报很少。或许这种说法有点矛盾,但,发现那个探子的时候,奥拉夫和菲兹恰好出海去猎杀海兽了,根本不在村子附近,凯南也还没来,最多就是再发现一个不知道来历的我而已。”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阿卡丽低头看来。
苏木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将目光扫过周围。
那些前来帮忙的青壮男子也都在看着苏木,而且对于这个制定了所有计划的小家伙抱有足够的信任。
“这次的登陆战对诺克萨斯而言很重要,所以,他们的指挥官肯定不是个傻子,甚至于派来一个身经百战又老奸巨猾的家伙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木沉思了片刻,而后才把阿卡丽叫到近前。
一群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才终于敲定了最后的作战计划。
阿卡丽很快就动身离开,消失在斑驳的丛林深影之间。凯南也迅速下山,将身形藏在复杂的地势之间。就连菲兹也迈着滑稽的步伐,吧唧吧唧地向着崴里东侧的入海河流跑去。
只有奥拉夫满脸丧气的丢开斧子,帮忙搬运滚木和落石,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很不满意的样子。
“战争和打架可不一样,大块儿头。”
苏木满脸严肃地看着奥拉夫,也在帮忙推着滚木。
“谁都不会阻止你想和强者进行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的愿望,但如果因为你的鲁莽,导致了计划的失败,这附近的所有人都会因你而死。你不是个坏家伙,我很确定,就暂时委屈一下吧。等这次的麻烦过去了,我可以帮你问问阿卡丽,她肯定知道艾欧尼亚有什么强者是愿意接受你的挑战的,这个交易怎么样?”
闻言,奥拉夫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他哈的大笑一声,两手举起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满脸兴奋地按照苏木的吩咐摆放到位。
这般可怕的蛮力当即引来了一阵惊呼。
苏木摇头失笑,又答应一声,而后才继续吩咐着应该如何布置。
...
艾欧尼亚的每个地区都是亲近自然,追求万物归一,取法自然的高超境界,也就因此延伸出了相似的风格特点——魔法充盈于艾欧尼亚的一切,人民、历史,还有大部分的土地。各种形式的生命共处于平衡之中,居民们也一直把自己视作自然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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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难以理解,简直是猴子一样的生活。”
克马尔踏进崴里,目光扫过周围,不屑地啐了口唾沫。
他去过艾欧尼亚东南部的省份,包括临近诸岛,所见到的场景和眼前相比并没有太大出入,只是相较于村落而言,人群更为密集的省份也会更为庞大一些,多多少少还会有些石头建筑,而不像眼前一样,只有木屋。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克马尔最看不起艾欧尼亚的地方。
“所有人都逃去山上了吗?”
克马尔随口问了一声。
旁边的副官立刻给予肯定的答复。
整个崴里都充斥着树木燃烧的味道,混杂着硝烟和鲜血的气息。克马尔满意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迈步向前。
他穿过崴里的街道,脚下无意间踩到了什么,随后就有破空声从旁侧呼啸而来。克马尔不仅仅只是这支侵略舰队的指挥官,同时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军官,一抬手就用铠甲挡住了那些竹条子,又翻过手掌,把竹条狠狠折断,丢在脚下。
不远的街巷里,正有一个士兵被这种低级的陷阱击中,躺在地上痛苦地惨叫着。
“废物!”
克马尔走上前去,脸色阴郁难看,拔出了挂在腰上的长剑。
士兵瞪大了眼睛,似乎忘记了疼痛,匆忙翻过身来跪在地上连声求饶。可抬头的时候,他能瞧见的最后一幕,仍旧是寒光一闪而逝。
鲜血四溅。
附近有些看到这一幕的士兵立刻被吓得脸色惨白,险些摔倒在地,死死捂着嘴不敢叫出声来。
克马尔转头瞧去。
“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