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经过近一个月的辗转反折,在送出了十数张任命诏书之后,其等终于见到了一伙由原来的魏国官吏,领导的抵抗军。
那伙堪称是流民一般军队的首领
,浦一见到了魏豹,便怔住了,其细细的将魏豹打量了一番,这才将其等领入一间密室。
那宛如野人一般的首领,盯着魏豹的眼睛,问道:“君子可是豹公子?”
魏豹诧异的看着那厮,自己身为王族,一贯很少出的大梁,也几乎不与外官接触,这厮是如何认得自己的。
那首领见到魏豹的样子,顿时就明白,眼前的这人,正是魏国王族——王孙豹公子。
其跪倒在地,抱着魏豹的腿哭道:“小公子,吾乃是张耳啊!信陵君门下的张耳啊!
十八年前,君子六岁的宴会上,某曾跟随君子,去给汝庆生啊!”
魏豹顿时想起来了,那是堂大父信陵君在世的最后一年,那一年其刚好六岁。
是以,阿翁操持着给其过了六岁生日。
这时候,幼儿的死亡率太高了,以至于,甚至将此时人们的平均岁数,拉低到了四十岁左右。
身为王族男孩,若是渡过了三岁、六岁、九岁则是会操办一番的,若是国家稳定,甚至还会大肆操办,纵然国家有所疥癣之疾,也会在一定的圈子内,操持一番。
若是平民百姓,则是一般在男孩十二岁时,孩子脱离了夭折的危机,算是成人了,也要庆祝一番。
当时其尚幼,是以记不得眼前这个男子的相貌,但是后来张耳杀了人,却是加深了魏豹对其的印象。
毕竟能够当得信陵君夸奖一声“此厮有某当年风骨”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魏豹依然记得当年,身体已经不行了的信陵君,指着紧跟在身后的张耳,向其等王族公子介绍道:“此乃孤之门客张耳,此人倒与孤年轻时的脾性很像,也有孤当年的风骨。”
当年,秦国派使谗言,致使君王怀疑信陵君,大父郁郁而终,门下食客大散。
然后,魏豹听闻张耳犯了命案,其还曾命人打探过一番,只是却不见了张耳的踪迹。
再后来,忽然之间,便听闻外黄乡贤保举张耳为外黄令。
魏豹还曾为张耳而欣喜。
这个得到大父看中的人,终于踏上仕途,为魏国效力了。
……
魏豹听闻张耳的话语,立刻想起了这人,其急忙扶起这个年近四十的汉子,捧着其的脸,仔细看去,却见张耳的脸上,早已有了刀削斧刻一般、深深的皱纹。
当年其年轻时的意气飞扬,早已不见了踪迹,取之而来的是繁忙的军务,与前路迷茫的焦虑,带给这个汉子一股颓废的气息。
“孤却是不知道,足下竟然是张公当面,豹先前得罪了,还请张公不要责怪。”
魏豹弯腰,欲要拍去张耳襦裙上的灰尘,嘴里却是请罪连连。
张耳急忙躲开,连道:“使不得,使不得,当不得公子如此”。
魏豹只好作罢。
张耳问道:“敢问公子,为何不在大梁城内待着,却要以身犯险,来到这朝不保夕的沦陷区呢?”
魏豹从怀中掏出昭告,道:“不瞒张公,吾听闻城外有军将,让那虎狼秦军吃了大亏,唐公亲自请命,要君王赏赐其等官爵。吾就接下了这个差事。”
张耳急道:“公子却是犯险了,此时交由吾等臣子去办就好,公子千金之躯,当不得如此冒失。”
魏豹笑道:“不瞒张公,孤却是从唐公之孙,唐尉手上,抢下的这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