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璋下了水,他扒开通水口,把尸体从水中弄了出来。
岸上的二人凑过去,端详片刻,惊讶道:“从衣着装扮来看,此人应该非富即贵,是个人物。”
得出结论的兄妹二人面面相觑,知道这背后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真不该在苏州城多留的,”林世镜无奈地扶住额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
之前卷入方重一案,他和妹妹的身家性命险些交代在亳州,没想到现在刚来苏州没多久,又遇上这种事。
正在拖尸体的顾青璋爽朗一笑:“这不也挺好,省的我们这一路烦闷难解呢。”
林重寒眉头忍不住一跳,他这动作再配上他满脸灿烂阳光的笑容,实在让人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割裂与毛骨悚然之感。
林世镜更是不着痕迹地往她那里挪挪,小声地跟她说话:“我就说吧,顾青璋这个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
话音还没落下,拖着尸体上岸的顾青璋“啪”地一下把尸体往他身旁一扔,暗藏威胁地问:“林二,说什么呢?”
林世镜迅速且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在跟重寒商量,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我看看,”顾青璋仔细检查尸体一番,“他死的时候不长,脸还没被泡变形,看情况应该是一个年轻男性。”
“我找了一圈没发现哪里有伤口,有可能是失足落水,”他补充道,“但并不排除其他可能,总之,咱们还是尽快报官为好。”
众人一致表示赞同,并且遣小厮去苏州的衙门报官。
衙门的人来得很快,也许是看出他们三人的不凡,来的人对他们都很恭敬,问话时也比对普通百姓要小心不少。
赶来的仵作刚准备去检查尸体,却在看到死者脸庞的时候惊叫出声:“大人,死的人好像是南家的那位嫡长子南岳!”
查案的小吏神情变得严肃,他对顾青璋一拱手,说:“失礼了,兹事体大,下官恐怕要先去知会知府大人。”
趁小吏离开时,顾青璋和一旁的衙役聊起有关南家的事宜。
衙役见现下也无事,索性就跟他说了起来:“这南家是整个姑苏府都有名的制香世家,他们家有一祖传秘香,更是年年都上贡给宫里头呢!”
林重寒侧耳倾听,她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她对官职的了解,知府相当于苏州的顶头人物,南家再富可敌国,也不至于为此惊动知府。
顾青璋明显也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问了。
“贵人您恐怕是外地来的,”衙役摆摆手,“这南家若仅仅是皇商也就罢了,可据说他们家在京城里还有大人物保着。”
“前任知府上任时,曾想强逼南家交出秘香配方给他,不料南家不仅没交,那大人还因此被贬官。”
衙役说起这件事时唏嘘不已:“听说是从咱们这富庶之地,直接贬到苦寒的北境。”
过了片刻,小吏又匆匆地回来了,只是这次背后还跟着一长串的人。
林重寒观察他们一番,发现他们都养尊处优、衣着华贵,应该是这位南岳公子的家里人。
“儿啊!”
其中一个中年妇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后,直接猛地扑过去,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打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