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在行。”
铁不烂拉掉手雷的销,伸头看了一眼,左右手碰了一下,一前一后扔了出去,前前后后落在日本兵趴的地方,又拿了两个扔过去,炸的日本兵耐不住了,猫着腰换地方,蓝天兰的子弹就飞了过去,气的日本兵嗷嗷怪叫,没头没脑地放枪。
倪老板看在眼里道:“你兄弟俩真是绝配”。
“我们打铁的,就是手上有准头,有劲。给我再吃两天饱饭,我能扔到他姥姥家去”,铁不烂笑道。
又一颗照明弹在天上开花,蓝天兰看了下四周,四处逃散的人的身影很少了,增援的鬼子兵也朝这边跑来,“哒,哒,哒”的机关枪先扫了过来。
“你俩快跑。”蓝天兰道,“铁师傅,你还是把炸弹都带着吧”。
他俩猫着腰向后跑的行动也被日本兵察觉了,站起来又要开枪追赶,却被蓝天兰“啪啪”几枪按在地上,不敢妄动。
蓝天兰猫腰后撒时,等着鬼子追兵的除了子弹还有手雷。鬼子兵不敢正面直追了,分成左右翼,和浦口过来的兵合成一个半圆的网口,朝这三人压迫而来。
“日本兵都冲我们过来了,等他们合围,耗也得把我们耗死。倪老板,怎么跑?”蓝天兰问。
倪老板朝身后看了看。“那边有条盘龙河,我们顺着河走两里路,就到龙涎口下面的高塘,就能脱险了”。
“好,你们先过去”。蓝天兰把押满子弹的枪枕在土坎上,往后面望了一眼,黑洞洞的夜像极了一张张开的大口。
三人顺着河堤的内沿往前跑,既没有枪声也没有叫喊声,可是,越往前跑蓝天兰头皮越发麻,好像一道南墙就在前面了。
前面等着的正是日本兵。
到了河口,铁不烂刚上河堤,“哗啦”一排子弹过来,把他重重地掀了下来。完了,蓝天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他跑到铁不烂身边,见铁不烂仰面朝天双目圆睁满脸是血一动不动。蓝天兰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想闭他眼睛,却见他抬起手臂轻轻摆了摆,心里大喜,扶他依坡坐下。
“伤哪里了?”他问道。
铁不烂动了动手脚,却见面颊血流涓涓。细瞧,原来一边耳朵被撕了一半。蓝天兰扯下自已的围脸头巾,把他伤口裹上。对倪老板道:“不能等,你带老铁从水塘里的芦苇到对面山上去。留几颗手雷,我在这里拖一会”,见倪老板还要说话,便道“快走!”不再理他们了,拿了一颗手雷磕了一下扔出去,不管它炸没炸到人,听响就行,又跑了几步,趴下扣机就射,随手又扔了一颗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