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周二鬼依旧来到小饭铺,要了半斤一碗的老白干,干切了一盘五香牛肉,烧了一盘猪肠头正咂着美啦,忽然就看见一个孰悉的身影,围巾裹住了鼻子和嘴,低着头匆匆地走进来,径直到了一个单间帘子一挑进去了,原来单间里已经有人了。即便是如此装扮,还是被周二鬼一眼看穿了,因为这几天他天天都在琢磨此人。
周二鬼“搁楞”一下就把耳朵竖了起来,他换了个座位,往单间跟前凑了凑。这个小饭铺子本来就不大,铺子里只有三张桌子两个单间,所以,周二鬼摞了个位置就凑到帘子旁边了。正听到里面寒喧结束,陆续听到提到倪老板,他紧张地端着酒碗都忘了往嘴里送了,又断断续续地听到午夜和西方寺,听到蓝天兰道:“我一定去”,然后是碰杯喝酒的声音。周二鬼继续要听,单间的门帘一挑,蓝天兰出来了,放下帘子,他将围巾又拉了拉,捂住了鼻嘴,才走出小饭铺。
周二鬼赶紧把酒碗送到嘴边,要遮住嘴脸,那酒顺着嘴角就流了下来,前襟湿了一片。
蓝天兰前脚离开,他立马放下酒碗抬脚就走,未等掌柜的的开口,人已经出了铺了。蓝天兰这是要跟倪老板见面呀,他一边急走一边就把断断续续听到的话脑补成了完整的情报。
孙滑头不在队部,周二鬼又不敢将这事告诉别人,急的团团转。直到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孙滑头才悠悠晃晃回来。周二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的个亲娘哎,你可算来了”,就把他监视蓝天兰得到的“重大”情报告诉了孙滑头。
孙滑头将信将疑地望着他,“这事没有抓到现形之前,不要到处乱嚷。真要是抓住他跟匪首姓倪的见面,你我的功劳可就大了”。
“那怎么办?”周二鬼问。
“还能怎么办,等他们见面时一网打尽”。
“你们特别行动队的人加上我们小队,够不够?要不要多去一些弟兄?”周二鬼问。
孙滑头眼睛一瞪道:“去这么多人,功劳还能轮到你呀。他们见面,最多也就三五个人,夜里我带上二十个知己的兄弟加上你我,就能把事情漂漂亮亮地干了。等把人绑了往队长面前一放,你我就等着升官发财吧”。说的周二鬼心里美嗞嗞的。
按照孙滑头的计划,他们先在西方寺附近埋伏下来,等到俩人见面时再冲上绑了他们,如遇反抗,一律乱枪打死,不管结果人是死活,都将是一次漂亮的行动。
晚上十点刚过,孙滑头就带着一帮二十多个弟兄悄悄地埋伏在与西方寺隔条路的矮树林子。冰天雪地里,只趴了一会便有人透心凉了,
上下牙齿磕的“嘚嘚”响。孙滑头回头呵斥道:“别出声”,其实自已也是手脚冰凉了。
约么午夜,由北而南的路上过来两个蒙面的人,在西方寺的门前观察了一下,转到破屋里去了。又过了一刻,由南而北猛然又跳出一个蒙面的人,蹲下身朝破屋的方向投了个小石子,破屋里出来人招招手,那人也闪身进了破屋。正是孙滑头等的时机,他把握枪的手一挥喊道:“弟兄们,给我上。”自已爬起来踉跄了一下,他的弟兄们也都是先活动了腿,才小跑着过前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