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道弯炮楼回来,蓝天兰始终放不下两件事,一是叶队长是被自己硬拉来冒着风险帮忙自已的,心里过意不去;二是绝对不放心苟团长这个人,虽然他答应了,但很多因素是迫于当时的压力,他担心的是关键时刻被他咬上一口,那时的损失一定会很大很痛。
他找到孟云龙,把自己的担心跟他说了。孟云龙道:“现在没有什么事要他做,也不好分辨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还是等有了事再看看”。蓝天兰没有吱声,但是心里道:等有事可能就晚了。
孟云龙又把先拾掇出一条驳船的打算跟蓝天兰说了。蓝天兰问:“孟爷有路孑啦?“
“现在还不好说。我找人去见了两三个以前的老主顾,都说风险太大,没有想动的意思”
“先拾掇出一条也好,以备不时之需,但要防着别被日本人知道。现在大买卖做不了,咱们可以先搞点小生意,值钱的生意”
“值钱的小生意?”孟云龙眼晴一亮盯着蓝天兰。
“别的生意我不敢说,药材和粮食都是俏货,肯定不愁买主。孟爷,你可以在你以前的路子里打听打听,只要有货就不愁没生意”蓝天兰道。
孟云龙不以为然,他知道这些生意赚钱,但也知道这些个都是刀口上的生意。在蓝天兰提起之前从没想过。有当无地道:“好,我叫人打听打听”。
有一天,蓝天兰听说周尚文找他,没事的时候回到劳工公司。铁不烂带人做事去了,公司里只有看门杂役老吴和周尚文在,静悄悄的。
看见蓝天兰,周尚文站起来道:“也别坐了,一起去看看给小马他们号的院子吧,妥当的话就把它定下来。”
出了公司,他们一起朝北大街过去,快到北大桥的时候,拐进了一条和太朴寺巷并行的巷子里,走到巷底,周尚文敲开最后的一间院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太太,头上包裹的头箍,露出的头发全已花白,一双小脚走路道也利索。
“噢,周先生。你今个能定下来吗?”
“能,老太太。中意了,马上就能定。“说着,领蓝天兰进去。
这是一所普通人家的小院,迎大门是一间一明两暗的房子,土垒的四壁,草顶加了一溜的瓦沿,横头是两间小屋,一间柴房一间灶房。从堂屋的后门过去,却别有一番的天地。右手延北山墙开始磊了一道五尺高的土墙,直抵十几米开外的一口很大的水塘边;左手边却没有围墙,是一片一片的菜地,直抵到小山脚下面。原来,后面是块菜园子。
蓝天兰当即点点头,留下周尚文和老太太交涉,自已沿着水塘山脚转了一圈,心里有了数。送走老太太,周尚文过来,蓝天道:“这块地点不错,干脆买下来得了”。
“你真有这个想法?”
蓝天兰点点头。
“好。过几天我找人去说合,应该不难。还有两件事要跟你说”蓝天兰跟着周尚文朝屋里回。
“有人在监视劳工公司。我暗中观察很多次了,隔壁院子和门前都有人在监视”周尚文道。
蓝天兰并没有惊讶平静地道:“是侦缉队的人。让他们监视好了,看能坚持多久。你告诉叶队长他们一声就行。还有呢?”
周尚文掏出一张纸片递过来“这是叶队长他们转来的急需物质单,有什么消息还是由我转给他们”。
蓝天兰接过来看了一遍,又还给周尚文,“我明天去找孟云龙”。
第二早上蓝天兰吃罢早饭,刚出家门立刻周身如芒背刺,心下警觉起来,也不四周查看,却感觉道有一两双眼睛在盯着自已。是苟团长的人还是侦缉队的人?都没有理由呀。虽然周身都在戒备,但还是一如继往神态自如地朝浦口去。
进了劳工公司,那种感觉立刻就消失了。周尚文和铁不烂正忙着派工,人声嘈杂。等工友们逐渐离开,周尚文才随蓝天兰回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