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兰把手里的蜡烛放在靠里的一个石块上,慢慢抽掉最上面的石头,抽出栀子剑沿着涵道的上檐口轻轻地挖掘,不一会儿便有一丝凉风吹了进来。
他立刻住手,回头用石块把烛光挡住,这才又趴到石堆上慢慢扩大那个缝隙,直到眼睛能够看见外面为止。
这里应该是院子里城墙边的一个角落,望过去左边是墙右边也是墙,像是一个巷道。蓝天兰不知道这个洞口在院子里的什么位置,但是他很想知道。
他把缝隙用石块堵住,后退到马汉身后碰碰马汉,马汉退到洞里问:“叔,什么事?”
“你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吗?”蓝天兰问。
马汉摇摇头。
“我今晚就待在这里了。你现在就回去,找王掌柜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找到熟悉这个地方的人,问一问这个下水涵洞在这个院子里的什么位置。然后去和小马汇合,我明天上午回去”。
马汉点头应了,把身上的蜡烛交给蓝天兰,爬出洞口,把洞口恢复原样,用杂草掩护好,从小路退了回去。
蓝天兰身处数米宽的城墙之下,耳根却并不清净,惨叫声哭嚎声一夜不绝于耳,直到黎明时分才稍稍安静片刻。他凝神倾听传来的呻吟声,从这些呻吟声判断牢房应该离此洞不远。
天光大亮的时候,院子里吹响了哨声,蓝天兰听到“夸夸”的跑步声,跑步的声音离这洞口也不是太远,听声音日本人出操的人数不是很多。
跑步声结束,蓝天兰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他贴着缝隙望过去看见两个士兵拐进了巷道里站住说起了悄悄话。
一个道:“三浦小队走了,你们小队什么时候走?我问过曹长了,我们小队不走”。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走,跟你们曹长说说,我参加你们小队就好了。也不知道另外两个小队什么时候能到,他们到了我们小队会马上就走。我不想走”。
“混蛋,你怎么能说不想走的话呢?这样的话你会在战场上死的快一些,不要再说这样泄气的话了”。
这时候有人在喊“丰田”。
这两个士兵听了一下,其中一个道:“在叫你,快去吧,以后别再说这样泄气的话了”。
“好,明白了”。那个叫丰田的家伙低着头走了,另一个士兵等了一会也离开了这里。
这是一上午蓝天兰仅仅看见的两个士兵。他基本可以判断出这个“巷道”比较“偏僻”,很少有人过来。另外,这里原来驻守三个小队日本士兵,现在只驻了两个小队。
听到前面哨声又响了,听到日本人叫开饭,蓝天兰才知道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这才堵住缝隙退出涵洞,把洞口杂草复原,穿上大褂回城里去了。
小马和马汉都在西大街旁边的小院里。蓝天兰一边吃着马汉买回来的烧饼一边问小马“观察到什么情况没有?”
小马眼睛里布着血丝,道:“里面布了三个哨位。靠近大门是个岗楼,上面是双岗;城墙下面那三栋房子是监狱,外围有铁丝网。南北靠里各有一个岗亭。哨兵两小时换一个次岗。巡逻队一组四人,白天不巡逻,晚上一小时巡逻一次。今天早上有二十八个人出操,加上门岗哨兵和其他人员,里面现在的兵力不会超过四十人”。
“士兵都住在哪里?”蓝天兰问。
“你看”小马把蓝天兰领到阁楼上道:“那个岗楼下面的两排房子都是日本人住的地方,操场对面那两排房子中前面一排大概是审讯室和办公室,后面那排也是住日本人的房子”。
蓝天兰听着没有说话。一会儿问马汉“可找到熟悉里面情况的人?”
马汉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