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太傅就离京了,没有一个人来送他,一家老小,一大家子,甚至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不是沈修鄞下狠手没收了他们全部的家产,而是太傅主动少交的。
一同上交的,还有太傅亲手写的罪己书。
里面详细的交代了他这些年是怎么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在科举场上徇私舞弊的。
尽管这些罪条条列列说得很清楚,但是沈修鄞和林疏锦都知道,这些年太傅犯的事情,可远远不止这些。
否则,也不可能空了一个太傅家,半个国库都充盈了。
与此同时,冷宫的皇后把凤印送还到了养心殿,连带着一封信,彻底断绝了她与皇上之间的恩恩怨怨。
看着皇后心中字字珠玑的语言,林疏锦讥讽得勾起唇角,皇后到现在都没看明白,她和沈修鄞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回宫的这些女人,更不是林疏锦的突然出现,而是她自己,她被权利,掌控欲,嫉妒心蒙了眼,一次又一次触碰沈修鄞的底线,才导致两人渐行渐远的。
沈修鄞在批奏折,林疏锦就坐在下边的凳子上,吃着顺贵盛上来的糕点,手里还拿着一个汤婆子,尽管这日子还没有立冬。
“对了,从太傅哪里搜出了那么多银子,那梁王那里呢?”
梁王现在囚禁在宗人府,这一辈子是没什么出来的可能性了,那他的钱肯定是要归朝廷的,他可是养得起军队的人,把肯定是要比太傅还要有钱咯!
但沈修鄞却摇摇头,抬头看了一眼林疏锦,低下头缓缓的开口说:“梁王的钱都拿来养军队了,剩下的还真不够江家十分之一的。”
林疏锦恍然大悟,想想也是,花销大的确是存不了钱。
“皇后的这信,你要……”林疏锦撇了一眼桌上的信,“要让大臣知道吗?”
沈修鄞指尖一顿,然后轻轻的摇头,“就当朕,还太傅当年鼎力相助的情吧。”
沈修鄞眼里一闪而过的苦色没有逃过林疏锦的眼睛,她是理解沈修鄞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太傅当年给予沈修鄞的,远远超过了一个老师的范畴。
只是谁也料想不到,物是人非,时景变迁,太傅的那颗心,终究是在一次又一次诱惑下,慢慢的变质。
“听说大公主病了,皇上你去看过没有。”
听说病得挺严重的,太医轮流去了好几个人,一直都不见好,娴妃好像是急坏了。
“早间娴妃公里的人来请过一趟,我想着待会儿用了午膳过去。”
娴妃是娴妃,公主是公主,他不喜娴妃,但是不会连同自己的孩子也不待见。
“那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免得到时候娴妃姐姐看见我横眉冷对的,我可不上门找这不自在。”
沈修鄞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午膳吃得很顺利,延禧宫的伙食虽然不差,但是终究是比不上这养心殿的美味。
把自己撑得都快走不动路了,林疏锦还不忘提醒沈修鄞,“你可别忘了我的情书,你只有一天得时间了。”
“放心回去吧,是你的东西就少不了你的。”
得了这话,林疏锦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养心殿,回自己的延禧宫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只是这悠闲自在的日子,林疏锦还没享受到一个时辰,就被强行打破了。
枳实匆匆进来,揣着粗气,结结巴巴的说:“娘娘,不好了,皇上……皇上……”
原本被午觉困住的林疏锦几乎是登时就清醒了,两只手紧紧的捏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