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踏进长丽宫的门,林疏锦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但是她知道,现在的自己,那是狠毒了庆妃的!
她曾经真的觉得,庆妃跟宫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淡泊,平静,有学识,不张扬,安安分分,是后宫难得的一股清流。
她甚至想过跟庆妃处理好关系,以后宫里还有个说话的人,可是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娘娘,瑾妃娘娘来了。”
连若的声音响起,屋子里读书的声音戛然而止,好一会儿庆妃才把头抬起来,放下手里的针线,瞥了林疏锦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
站在一旁正背书的二皇子停下来,恭敬的唤了一声瑾娘娘。
林疏锦微笑着对二皇子点头,然后便不再多言。
“连若,看茶。”
林疏锦一言不发的坐在庆妃面前,直到连若把茶端上来,她才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说:“娘娘宫里的茶,自来都是宫里最好的,原先我还不知为何,现在想来,我这喝惯了本地茶叶的嘴,尝到北边不一样味道的茶叶,自然是要更喜爱一分的。”
她把北边两个字咬得很重,甚至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可是庆妃听到这两个字却非常的淡定,看了一眼林疏锦,然后转头对着二皇子慈爱的说:“还要越加熟练,不能只会背下来,还要明白他们的意思,明白吗?”
二皇子年幼的脸上,是超脱他这个年纪的认真,他珍重的点点头,然后给庆妃承诺道:“母妃放心,儿臣省得。”
庆妃摸了摸二皇子的脸颊,温柔的说:“知道就好,去找弟弟玩儿吧。”
“儿臣告退,”二皇子给庆妃鞠了一个躬,然后侧身又朝着林疏锦拱拱手,“瑾娘娘,儿臣告退。”
二皇子离开之后,林疏锦等着庆妃给她一个反应,可是庆妃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另一句话:
“嘉述年幼,即便将来继任大统,现在也还需皇上在一旁看着他,本宫乃深宫妇人,朝政的事情,我不懂的。”
她的语气平平,没有任何一点儿的波动,明明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在她口中,仿佛再寻常不过,就好像,她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可就是这么听起来平平无奇的话,让林疏锦眉头深锁,她这话里的意思,是沈修鄞不会有危险?
在二皇子能独挡一面之前?
或者换句话说,在二皇子能当政之前,沈修鄞都会被控制?
控制皇上?
——妄想!
林疏锦在心里狠狠地呲了一声,暗骂贺家狼子野心!
她无法想象,沈修鄞这样一个高傲的男人,被人肆意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会有多难受!
他是沈修鄞,是一国之君,是有远大抱负的明君,是只为百姓谋福的君王!
这样的人,是挂在天空璀璨的明星,是不可亵玩的!
所以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从庆妃这话中林疏锦还听出了,她敢这般明目张胆毫无顾忌的说出这话来,足见贺家此次准备之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