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决定跳河那晚,我遇到了他,是他给我了重新活下去地希望,他渐渐在我生命里变成另一种,光亮起来了。”
说到这里,原本平静无情绪地林簪竟然变得温柔起来,“他说,光能透过层层黑暗,不论黑暗有厚。如果一个人心中没有了光,那就努力去寻找光吧,找到它,然后晒一晒心里一文不值的忧伤。恐惧是自己给自己的,快乐也是自己给自己的。”
“他还说,外婆没有放弃我,她只不过变成另一种光笼罩在他身边,无时无刻不再照亮着我,我只不过是被恐惧迷住了眼,所以看不到外婆带来的光。”顿了顿,又变回最初平静地语气,“可是,陆朝,我却看不到你带来的光,哪怕是一点。”
陆朝:“......”
陆朝心已经被撕裂成碎片,化成灰烬,再撕裂成碎片,再化成灰烬,一遍一遍循环着。自己当时有多蠢,才会让林簪这么绝望,绝望到她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他那时候不那么自大,如果他那时候不那么年少轻狂,如果他那时候多关心一下林簪。他想,他俩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是他把林簪一步一步推开,再一步一步推向绝望的深渊。
所以现在他错承受的是他应得的。
承受这些年因为林簪不辞而别的痛苦,承受他最爱的女人爱上别的男人,承受他将要独自度过的余生。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陆朝忍着心口的疼痛,平静地问道:“定了,就是他?”
“恩,他很好,也很温柔。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会带我去晒太阳,很暖活。”
陆朝再一次道歉道:“对不起,林簪,对不起,当时我太年轻太幼稚。如果我当时不跟你冷战,如果我可以早一点发现你...”
林簪开口打断,“不怪你,陆朝,谢谢你让我体会到短暂的快乐。”
这句话她说得有多平静,他内心听的就有多翻江倒海。
陆朝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他却反反复复说着‘对不起’,‘我错了’,林簪心口发疼,她怕陆朝再说下去,她会心软,她会忍不住不顾一切想要留下来,留在陆朝身边。
陆朝苦笑一声,艰难地说:“祝你...永远开心。”
“嗯,你也是。”
陆朝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当窗外第一缕阳光撒在两人身上,埋在陆朝怀中的林簪突然抬起了头,眯着眼睛艰难的看着天边的初阳。
缓缓开口,“天亮了。”
“嗯,天亮了。”陆朝目光却看着阳光中的林簪,这是他爱却得不到的女人。
“我该走了。”
“我...我送送你。”
林簪回头,大大方方与陆朝四目相对,笑着摇头,“不用了,他在楼下等我。”
“嗯。”
林簪起身穿好外套,朝外面走去,,她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门口,转身看着坐在地上的陆朝,阳光灿烂都遮挡不住他的落寞。
“陆朝。”
男子抬头。
林簪嫣然一笑,“我爱过,很爱很爱。”说完转身离去。
转身地那一刹那,眼泪止不住留下。
再见了,陆朝。
再见了,她的光。
他虽然之后未曾变成她心中急需需要的光,但在她心中黑暗深处,一直有一束微弱的烛光,她一直小心翼翼呵护着。
很小,但也很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