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气死我了!”“嗯嗯……”“是不是,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陈鹏鹏都不会做!”“是啊,嗯……”“你说我该怎么惩罚这混蛋,才能出了这口恶气!”“啊,嗯嗯,都行……”“石娇娇!”陈丽终于忍无可忍,从凳子上跳起来打在一直走神的好友头上,吓得角落里拼着两张地席午睡的欢欢以为老板娘发话了,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躺回去。
而石娇娇仍木木的,一手捂着被打痛的地方,无精打采地问:“干什么突然打我?”陈丽大眼瞪得浑圆,“你魂没了!听没听见我在讲什么啊?”石娇娇懒懒地换了个坐姿,无精打采地回:“全都听见了,就是小支书整你的事嘛!你平时无法无天,说了也不听,我看他这招很高明,也很及时。真是为你好呢!”“你!”陈丽气呼呼地坐下来,“那我还是要出气!”
“你们夫妻俩的事非拿出来说!而且细算来去,都是替对方着急心焦,有什么气好出,面子挂不住的?”石娇娇扭身看着陈丽,颇不耐烦地说:“回家打一顿,他又不敢还手,不就好了!偏要来我面前腻腻歪歪,我一堆烦心事,没空搭理你呢!”原以为陈丽要甩脸生气,谁知她竟可怜巴巴地拉住石娇娇胳膊,撇撇嘴说:“你也别烦了,唐老师不是出国在处理了嘛!”
石娇娇一听“唐老师”三个字,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心酸,别过脸『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说给谁听,呢喃道:“都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肯定要受许多委屈。我白白在社会上努力了这么久,认识这许多人,竟然一丁点也帮不上他的!”
陈丽当然不知道有张堃电话这个『插』曲,作为石娇娇身边的密友,这话到她耳朵里听来也吃味,坐下来无奈地说:“哎,我们也只是跟着干着急。唐老师太高深了,谁了解他的圈子啊,没人打交道!”石娇娇几乎想哭,搓搓脸,站起来道:“别说了,去接陈鹏鹏吧!”
“欢!欢欢!”石娇娇蹲到欢欢旁边,轻拍她的小脸,“别睡了,睡傻了,快起来去动员动员大家,准备开门了!我和丽姐去镇上接孩子,你跟我妈说一声!”欢欢还没有醒神,『揉』着眼睛问:“这么长一段话,姐你说什么呢?”石娇娇翻翻白眼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临走前又加了一句,“往后别睡在这儿,回宿舍或是去包厢凳子上,受了地凉年纪大了有你受的。”
陈丽开了许多年的小红车,停在柳树底下,里面还是热得像蒸笼一样!“这车不行了,这半天冷气都没上来!”陈丽在副驾上拉着安全带抱怨,石娇娇『摸』着拉杆,没心思听话,说:“唉哟,我怎么一碰到方向盘就分不清左右!”陈丽深吸一口气,嫌弃道:“别废话给我开!驾照考了白考!先不说别的,把车子开熟了,你就不知道能给老唐省多少事呢!”石娇娇不知动了什么,车往前一突,两人吓得互看一眼,石娇娇举起手,“没事没事,挂错档了!”
出了商店聚集区,上了近几年拓宽过的马路,就是一条道直通镇上,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陈丽看着灰白白的路面,那些和她们一起生长的白桦树把剪影投到挡风玻璃上,那光那景,好似这十几年的光阴从没有变一样。陈丽碰了碰鼻翼,表情出奇温柔,说:“要是从前的水泥路,你恐怕已经窜河里去了!”石娇娇苦笑一声,“是呀,现在都是两车道的标准公路了。”陈丽趴在玻璃上看看,“也不好,把土地占了,原来河边的野花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