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佩奇这才知道自己的脸上被甩的热乎乎的粘液是从吕信的人头里甩出来的血,这是哪门子兵器,他明明使的是枪,怎么生生的把人脑袋瓜子给打下来了。如果他的枪上藏着类似刀刃一样的东西,砍中了脖子,脑袋掉在马下才对呀。图雄和图虎都是这么死的,他这究竟是怎样的邪门兵器,久经沙场,战功赫赫的双锤大将耶鲁佩奇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他的心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扯着,跳的一点都不自在;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心中的畏惧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吕信的武艺不算是差的,可只打了一个照面,脑袋就被打到关楼上来了。他若像大多数汉国将领那样紧闭关门,不迎战,那他将是第一个因为惧怕而不迎战的图兰将军,他的名字将会被无情的钉在耻辱柱上,世世代代的图兰人都会记住他的名字,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丰功伟绩,而是因为害怕而不敢迎战一个汉国年轻将领。
几天前他还在三皇子面前夸下海口要给汉军来一次诛心之战,明知道是送死也不能成为一个笑话的缔造者,对图兰军人来说,耻辱是比死更可怕的事。
清扬还在关下叫阵:关上的图兰人吓破了胆吗?没有敢和司马清扬决一死战的吗?不用怕,有你清扬爷爷在,所有图兰人横竖逃不过一个死字去,今天不在这儿死,明天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死,从此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快快下来受死吧。能死在你清扬爷爷的枪下,也是你们的造化。
清扬骂累了,就从是士兵中间挑出一个嘴快又会骂人的士兵出来骂,这个士兵叫温付欢,他也不知从哪里找来那么多俏皮话,有的话让人听了耳朵根都发烧,玉珠只好捂着上耳朵不听。
耶鲁佩奇的愤怒战胜了畏惧,在关桥上气的哇哇大叫,他喊道:可恶的汉人看我不下去割了你的舌头。
耶鲁佩奇披挂完备,要出关大战司马清扬。
耶鲁佩奇骑马提双锤来到关外,他今年四十岁,十九岁跟随耶鲁光来到雁翅关外的汉国南征北战,每次与汉将遭遇他都特别兴奋,喝起酒来和众将吹牛聊天的时候,他总会说,每与汉将遭遇我就像过年一样,汉将的人头,就是我盘中的饺子,我知道每一个汉将的出现都是为我的功劳簿上又多添一个人名罢了。
这次他不仅不兴奋,甚至有些慌张,因为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将,在他脑海里的样子,不是一盘冒着热气的饺子,而是一头沉着冷静的豹子,他的速度甚至比豹子还要迅捷,他恨自己让吕信打头阵,如果他自己打头阵心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他没有任何包袱走上战场的时候,是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发生的。
可如今他的雄心与斗志,都被吕信的人头砸在关上的甬道上收拾不起来了,他告诉自己不能这么消极,在心里一遍遍的和自己说,我是双锤大将,我战无不胜,遗憾的是心里的默念,并没有增强他的武艺和战斗力。
耶鲁佩奇没能和清扬交上手,清扬使出了那招天弓搭箭,用一根一尺多长的带尖的木棍从耶鲁佩奇的脖子里穿了过去。
一心要给汉军来一场诛心之战的双锤大将耶鲁佩奇不仅被清扬诛了心,还要了命,他眼睛也是睁着的,死了的目光中没有吕信眼里的那种不解和疑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的神情。大概他已预判到自己是死在了一个注定会成为战场上的神的手下,总比被流矢所伤而亡强百倍。
清扬把手中枪一挥,喊道:“过关”,这次他依然像来的时候一样,并不下令去追四散的图兰兵,温泰问:为什么不把那些图兰兵追上全部杀掉。
清扬说:我是只想过这虎尾关,如果这两个当头的不阻拦,我连他们都不会杀。
一路上温泰和玉珠都惊叹清扬的武艺出神入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清扬听了一点都没有洋洋得意的意思,好像一切都正常不过。
玉珠问:清扬哥你这叫什么招数。
清扬说:一招叫“鬼打头”,一招叫“天弓搭箭”。
玉珠撒着娇说:能不能传授给我呀。
清扬笑笑说:能是能,只是不容易学会,这不仅是需要天赋,更需要刻苦地训练。
温泰说:有没有简单点的,我们也学学。
清扬说:这两招不就够简单的吗?越是看上去简单的东西,它里面越是隐藏着大多数人力不能及的力量;有些东西除了复杂什么都没有;就像人们都向往的远方那样,除了遥远没有什么不一样。
清扬回到即州完美交差,一去时五百零二十一人,五百二十一匹马,二十辆车,回来五百二十三人,二千五百二十四匹马,二十辆车。
清扬把温泰和玉珠介绍给父母,司马方夫妻接着他兄妹俩,也是相当亲热,虽从未见过面,但也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少不了问问他们父母身体都好不好,温泰和玉珠都一一回答。
清扬又把温良的信交给父亲。
司马方把信打开看着看着竟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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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问信上写的什么?司马方笑而不答,姜氏了解丈夫,知是不便当众说的事,就不再追问。
司马方问清扬过虎尾关的经过,清扬只说了来回杀了四将,轻松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