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下高速,顺着国道向北走,地形渐渐起伏,村落的房屋也从小楼慢慢变成了一个个窑洞,村落中掉叶的树,顺着墙根堆放的柴火,院中传来的犬吠。
黄土高原的景象能唤醒任何一个中国人心中缔结的乡土情怀,这篇无边无际的高原是所有西北人的根,它承载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的印记。
褚清正是为他所来,他是怀着朝圣的心来的。
路遥心中的根,正扎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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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特征在这片典型的西北高原上并不明显,得益于生态治理,已经很有一部分覆盖上了绿色植被,由于干旱少水,植被生长的并不茂盛,显得有些稀稀拉拉的,绿色和黄土色交杂在一起,煞是好看。
褚清白色的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乡间小道上,在这高原之上,孤零零的,根本看不到人。
目的地离这里还有不近的路程,那是定个普普通通的村子,和这黄土高原上千千万万个小村子一样,青壮年们大都外出务工,留下小孩和老人。
老人们主要工作就是耕种着数十亩的农田,由于产量太低,扩大种植面积是唯一的方法,而现在粮食价格的不断下跌,使得老人们每年只种植够自己一家口粮的麦子和土豆。
花生和芝麻只是少量种植,远在外地的孩子们给的钱他们基本上都只是存下,老人们前半辈子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粮食不值钱了,房子居然要买了,土地竟然不要了。
城市化和工业化带给农村人莫大的影响,农村人未来会慢慢减少,大片的天地将会回归大自然的管理。
人口的聚集和土地的规模种植是大势。
只有最后的老人们还执着在这里。
老杨头是村里的会计,虽说大小是个官儿,但是也没他需要做的事儿了。
他只能守着这个地方,儿女都在城里,他去住过,不习惯,他宁愿守着这个村子到死。
在城里他吃不上自己种的新麦,喝不到自己酿的糜子酒,也睡不惯那个又大又软的床,还是他这个硬邦邦的老炕舒服。
他儿子前两天说村里要来个外地人,说是来写生,老汉想不明白写生是个啥。
听着儿子的嘱咐,他把儿子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即将到来的客人住,招呼老婆子快点准备饭菜,这个新来的客人不能怠慢,人家也是给房租和和伙食费的,少有的能赚到外快,老杨头挺欢迎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老杨走到村口准备迎一迎。
摸出烟袋,掏出烟叶紧实的塞进烟斗里,点燃火柴。
“呼~~~~”,老杨头突出烟,舒服的向后一仰,靠在了村口的大槐树上。
这槐树可了不得,每年都结槐花给他们村子享用,拌上麦饭,可是村子年年一次的好时候,吃着比肉都香。
老杨头正摸着老槐树,想着槐花麦饭时,听到有车响。
突然看到远处驶来一辆白色的吉普车,把泥巴路上的尘土扬的好高。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近前,轮子缓缓停下,跳下里了一个年轻人。
还没等褚清问,老杨头赶忙上前询问,
“后生,你是叫褚清不”。
“是的,大爷,您是杨哥的父亲是吧。”
“是的是的,我儿说你晌午估计就到嘞,我过来迎一迎你。”
褚清是在市里吃饭认识的老杨头的儿子,他儿子是饭店的老板,和褚清闲聊得知褚清过来写生,便推荐他到村里来的,刚好村子的位置和褚清想去的目的地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