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禹师墨辗转反侧,想起当时的情景,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些红色的痕迹是他出生的证据,是禹家的耻辱,他是什么时候生出这些痕迹的,他已经记不大清楚,在一个阳光热烈的早晨,它就突然出现了,毫无征兆。
除了他自己,只有本家的几个人知道这个痕迹,如今,又多了一个人,他有些忐忑,又有些欣喜。
清晨的阳光散下来,禹师墨满足的收好自己的画架。今日约好了要去古井旁边一起玩耍,那边有一株不知名的花,似蔷薇,似山茶。
怀着愉悦的心情,禹师墨很快的走到了那里,女孩还没有来。
“啪!”一声刺耳的声音划过耳际,禹师墨抬眸,对面的白衣少年神色严肃,一副要将他擒拿回去的架势,他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他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给捉拿回去呢。
公主,他的公主还在等着他,等着他完成仪式,消灭这个可怕可悲又可怜的现世。
“禹师墨,不要再挣扎了,你所谓的仪式不会成功的。”少年白色的衣摆在迷雾中融成一片。
禹师墨笑意更深,他轻蔑的哼了一声,说:“你就是禹家新出生的男孩?”他视线扫过少年,的确和其他的猎人不大一样。“听说是旁支出身,倒是不错。”
少年自然听得出他的讽刺,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出身,反正他的目的是成为一个合格的猎人,而不是禹家的男丁。
禹颂这个名字,他其实一直觉得和自己不搭调,但那又如何,只要能成为猎人,将那些可怕又没有人性的血族消灭干净。
他自幼无父无母,他的父母都是猎人,死于与血族的战斗之中。他们死后,他便被禹家本家收留。他要抓住这个机会,为所有面临和他一样的孩子战斗,这些年他吃过不少苦头,但他从未放弃。
“那就试试!”禹师墨一个纵身跳上迷雾之中的苍天古树。
禹颂随他上去,但他毕竟是人类,即便有法器加持依旧有些力不从心。他看向禹师墨,他的肤色苍白,那传言中蜿蜒可怖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
禹师墨所谓的公主,是教堂里用来培养终极血族的一个实验区里脱颖而出的某个人,她没有名字,亦或者所有去那里的人都有一个名字——公主。
而她,是完美成为公主的人。
教堂里的神父曾经是某个血族的拥护者,如痴如狂。如今教堂在火光之中断壁残垣,那些曾经的实验品大多都被他吞噬,少许逃脱,却也活不过,他们身体里有暴动的因子,离开教堂,离开公主,便只有死路一条。
那日火光漫天,无数猎人死于他手,公主的仪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他第一次见到那位公主,她长长的黑发直达腰际,不过二八年华,皮肤白皙,一双美丽的眼睛摄人心魂。他还小,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在一边看着其他的猎人纷纷赴死,看着那美丽的眼睛慢慢变成赤红色,美丽依旧如故。
听禹家的人说,教父崇拜的是血族的始祖,始祖千年前消失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是永生的怪物,一定躲在了哪里。
事实上,这位始祖是沉睡了,还有无数直属眷属和部下轮流看守他的身体,然而,期间出现了些许意外,这位始祖竟然当真陨落了。
只不过,在陨落之前,他的心脏便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这么多年,禹家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
千年未果。
“发什么呆?”禹师墨眸光一凛,手中的蔷薇花枝条直直向对面的少年袭去。
少年也算身经百战,想要避过,但在轻车熟路的禹师墨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硬生生挨了一下,猩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禹师墨眸子微微一眯,神色越发轻蔑,不愧是禹家看上的人,的确有些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