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乔远明,见果果被推到一边,虽也倒了下去,但不确定有没有事。
顾颜浑身是血的躺在马路中央,脑海浮出昨天墨司霆说的话,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用力一打方向盘,跑了。
小葡萄已经跌跌撞撞奔向了马路中间的顾颜。双膝跪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咪,你怎么了……妈咪,你醒醒……”
又转头看向马路边上同样不醒人世的果果。
边哭边喊:“哥哥……你醒醒,哥哥,你快来看妈咪……”
妈咪?
哥哥?
你们怎么了呀?
小葡萄颤抖的伸出小手,又不敢碰妈咪,怕她更痛。只得拽住她的衣服一角,不停的拉扯,不停的哭泣。
只是哭。
眼泪不停的往外涌。
可是,好多血,妈咪流了好多血。
“妈咪,你醒醒……妈咪。”伸出小手想要替妈咪擦干净身上的血迹。
可是,那血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小葡萄越来越害怕。
又转身往马路边的果果爬去,伸出小手摇了摇果果的身体:“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醒醒。”
她才五岁,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明明,前一秒哥哥与妈咪还在游乐场陪她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转眼,她最爱的妈咪,和最亲的哥哥就躺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她感觉天已经塌了。
只是哭。
不停的哭。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着额头渗出的血迹,一滴一滴全部砸在果果脸上。
可是,果果却毫无知觉。
幼小的身躯被小葡萄大力的摇晃着,一动不动。
始终不肯睁眼看一眼他的妹妹。
小葡萄又哭着爬回顾颜身边,身后留下一路触目惊心的血迹。
伸手摸上顾颜的脸颊,声音沙哑的呼唤:“妈咪,你醒醒……醒醒,妈咪……你是不是很疼?”
妈咪,不要丢下小葡萄。
谁来救救他们?
谁来救救哥哥?
谁来救救妈咪?
小葡萄抬起头,小脸悲痛欲绝的抬头看向四周,入目皆是陌生的叔叔阿姨们,他们脸上的表情好遥远,好陌生。
小葡萄转过身子,开始不停的对着那些叔叔阿姨们磕头。
“叔叔,啊姨,哥哥,姐姐……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咪,救救我哥哥……”
四周人群看这到一幕,无一不为之动容,可是一时也不敢上前。
这分明是一场谋杀。
有人拨打了120,有人抱着孩子快速撤离了。
终于,有位老奶奶不忍心,走过去想要抱起地上泣不成声的小葡萄。
小葡萄只是哭,身体一抽一抽的,却不肯起身。小手死死抓住老奶奶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哭求:“奶奶,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妈咪,求求您……”
然后,不停的磕头。
老奶奶落下泪来。
不远处的秦寡妇终于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拉着她的男人从人群中冲了过来。
120急救中心的救护车呼啸而来。
带走了地上顾颜与果果,还有哭晕过去的小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