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墨司霆想说啥,刚一开口,高大的身子又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像是喝醉了酒,然后,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抱着顾颜的身体直直栽了下去。
“喂,喂,喂……”顾颜惊叫,整个身体被迫向后退了好几步,最终没支撑住,被墨司霆压在了身后的走廊上,后脑勺碰到坚硬的地板,疼得她龇牙咧嘴。
墨司霆手中的玫瑰花撒落一地,还在滴水,真够新鲜的。
“你干嘛呀?”顾颜不悦,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墨司霆。
墨司霆这回倒是挺好说话,顾颜这一推就推开了,沉重的身体顺势倒向一旁,发出沉闷的响起。
顾颜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墨司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软易推倒了?
“喂,你没事吧?”顾颜爬起身子,扯了扯墨司霆的衣袖。
“是不是又想装可怜,博取我的同情?墨司霆,墨大爷。”
墨司霆没有反应。
顾颜掰过他的身子,不小心碰到他滚烫的额头,还有脸上那明显不正常的潮红,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家伙的额头好烫,联想到昨晚淋的雨,这家伙感冒了,烧得好厉害。
赶紧叫来护士,将墨司霆抬去了急诊室,请来医生,一量体温。
好家伙,四十度了。
这人脑子不会被烧傻了吧,刚刚跟他相处这么久,竟然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墨司霆?”顾颜拍打着他的脸颊,轻声唤了唤。
墨司霆双眼紧闭,没一点回应。
“医生,他有没有事啊?”顾颜有些担忧。
“都烧这么高了,你说有没有事呢?”那上了年纪的老医生脾气也不大好。“一个大人,烧得都晕过去了,才想起来送医院,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得了,顾颜也不敢问了。
她如果说这货还是自己发脾气淋雨引发的感冒发烧,会不会被这一脸正气的老医生当成怪物给赶出去。
老医生给墨司霆用了退烧药,挂上了水,又看了顾颜一眼。
“好好照顾他,醒了以后记得多给他喂点温开水。”然后,转身离开了,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好好,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顾颜忙不迭地送走了这一脸正气凛然的老医生。
回到墨司霆床边,见他眉头微皱,额头还有薄汗侵出,似很难受的样子。
顾颜赶紧接来温水,将毛巾打湿,一点一点替他擦干净。
墨司霆的形象在顾颜面前一向都是高大威猛的,顾颜从未见过生病的样子,除了上次因救自己被十几名黑衣人砍伤肩膀……除此之外,他根本没进过医院。
久而久之,顾颜甚至都产生了一种错觉。
错误地认为墨司霆就是那金钟罩铁布衫,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他是万不可能生病的。
所以,她刚刚就算感觉到异常,也没联想到他会生病,还是感冒发烧。
昨晚淋了那么多雨,正常人都会感冒,顾颜也感冒了,只是没有墨司霆厉害,病来如山倒,像山一样的墨司霆突然倒下了。
顾颜的心,不由得又有些软了。
卷他财产离开的事就暂且放一放吧。
退烧药,加上顾颜的物理降温,墨司霆身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下去,只是人还没有清醒。
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明显好受多了,呼吸也开始均匀起来。
墨司霆的睡姿一向很好,不打鼾不磨牙的,除了跟她睡在一起时,喜欢动手动脚,没什么坏的习性。
此刻,他独自一人睡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说不出的安详,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
顾颜挺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安静,简单,像初生的婴儿般。
顾颜看得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墨司霆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颜怕吵醒了床上的人,赶紧拿着他的手机去了门外。
是杰克打过来的,称有事找墨爷。
听说墨爷因感冒昏了过去,也没多说,只让他好好休息,找夜逸辰商量去了。
顾颜回到病房,墨司霆还在昏睡。
她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视,将音量调至最低。
一个人安静的时候,顾颜就喜欢把电视机打开,也不一定要看,就听听里面的说话声,感觉有些人气,心里面会热闹些。
特别是在医院,不然,让人压抑得慌。
电视里面正在播放时事新闻。
顾颜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替墨司霆擦着额头偶尔冒出来的冷汗。
突然一条新闻,引起了顾颜的注意。
“季氏集团老总裁,季老,今天下午在XX医院病逝,享年七十五岁。”
听到这里,顾颜不由自主回过头,正好看见季如风行色匆匆从医院走出来的画面。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带着一顶黑色帽子。
在记者的采访下,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很快消失在镜头里。
顾颜看到这里,又看着床上的墨司霆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转身出了病房,掏出手机,给季如风去了一通电话。</div>
“学长,你没事吧?”顾颜的语气带着关心。
是那种老朋友之间特有的问候语气。
顾颜是奶奶带大的,季如风则是他爷爷一手带大的。
所以,这个时候,顾颜很是理解季如风的难受。
奶奶去世那一年,顾颜才十二岁,她感觉就好像已经失去了整个世界,那种难受,至今回想起来,依旧很清晰。
季如风从小跟爷爷生活在一起,失去爷爷,可想而知,他有多难受。
“我没事,颜颜,你还好吗?”手机里,季如风的鼻音很浓。
“学长,你节哀。”顾颜轻叹一声。“这世上有太多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想开一些,或许,季老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边,一定比这边过得更加幸福。”
这是顾颜以前经常用来安慰自己的话。
生老病死是人生大事,也是常事。
任何人都没办法设身处地的安慰另一个人,顾颜这番话,明明听起来有些干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