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凡这么说,我就有些意外了:“不至于吧,咱们国家的医院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情味儿了,还要讯问凶手家属的意见?”
其实询问家属意见,算不上是有问题的一件事情,如果放在国外,想要采访精神病人,还真是需要征求家属的同意。
但是我们国内,基本上不太重视这些细节问题,尤其是这种手上还有人命案子,被强制收治的病人,基本上就不存在什么‘人权’了。
但是这一次,医院居然这么紧张,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这时候,我就听见张帆说道:“哼哼,人家要是家境普通,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估计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我估计这小子背景不简单。”
张帆这么一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来,这小子恐怕真不是一般人了?”
张帆点点头:“很有可能是这样,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这次该不会是又……”
我意识到,钟凡还在听电话,赶紧做了一个手势让张帆闭嘴:“行了主编,那我们等您的消息。”
最终,我们耐心的等待张帆的回应,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钟凡总算是回电话了,电话里面,钟凡说道:“行了,人家家里家属已经同意你们采访了。”
说实话,这个消息让我们俩都意外的不行,一般来说,谁愿意在这种节骨眼接受采访,所以刚才钟凡那么说,我们就当是对方已经拒绝了。
但是我们俩说什么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同意了:“那好,既然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我们两个人当场就打车直奔精神病院,这里的一个姚副主任是我们主编的朋友,报上姓名之后,我们就被带到了一个会客室一样的地方。
姚副主任微微一笑:“这地方啊,说白了跟监狱差不多,我们这里的病人出来的时候,都需要走严格的手续,你们耐性等一下,一会儿他们家家属也会陪着过来。”
我吃了一惊;“怎么那他们家的家属也要来吗?
“对啊,现在这个人被判定是精神病患者,法律上说,他就算是限制行为能力人了,家属就是他的监护人,没有监护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们自然是不不方便让你们记者来采访他的。”
听见姚副主任这么说,我们两个就愈发的有些不解了。
要说起来,这个家伙铁定不是什么善茬,但是为什么我们却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地方不对头。
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左右,那小子的家属才来到了精神病院。
让我们吃惊的是,这个家属并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人,而是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已,看上去很憔悴的样子。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风吹日晒,做体力劳动的工作人员,而且受教育程度并不高,看见我们之后,很热情的递上来两根烟,我们两个人都抽烟,但是却还是拒绝了。
“您是……对了,丁先生是吧。”张帆问道。
男人连连点头:“我叫丁胜,丁秀是我儿子。”
丁秀就是那个凶手的名字,很快,丁秀也在姚副主任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会客室,此时的丁秀还穿着束缚衣,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上去果然是不太正常的样子。
丁胜看见自己的儿子,当下眼泪就下来了,从一个邹巴巴的塑料袋里面,取出来一些廉价的小零食,流着眼泪说道:“秀儿,爸给你买了你爱吃的,吃点儿吧……”
姚副主任并没有阻止:“这种其人见的互动,对他的康复有很好的帮主。”
我嗯了一声,跟张帆两个人都没有在问话,而是安静的坐在旁边,看丁胜给自己的儿子喂东西吃,这种老牛舐犊的样子,着实是让我们有些心酸。
只是现在想起来,杨家父女又何尝不是这样?
“唉……造孽啊。”丁胜给丁秀喂完了手中的零食,一遍用一张皱巴巴的卫生纸给丁秀擦嘴,一边说道:“秀儿这孩子,我从小管得严,后来听说是得了抑郁症……当时我就没管那么多,我就想着啊,老子一天到外在外面忙死忙活的,你在家上学,有吃有喝,有啥好抑郁的。
倒是后来,来了这里我才知道,这是一种病,到最后有可能发展成神经病……是我害了秀儿啊……”
我摆摆手:“您先别这么说,对了丁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听见我这么问,丁胜苦笑一声:“我是咱们安平市人民饭店的电工,两位记者同志,我知道你们今天来哎采访,是为了什么,其实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澄清一下。
之前自从秀儿的案子出来之后,网上啊有很多人都说,说什么我们秀儿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家里掏钱,还威胁人家闺女她爹,然后给病例造假,给我们秀儿编了一个精神病名义,来躲避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