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沉默半刻后，突然反问了声：“哩姐，那你呢？”
“我？”妖哩反问一声。
这时，炎司御听到身侧的人儿语气不对，转头看了她一眼。
妖哩和他回应一笑，直接开了免提。
在开了免提那一刻，桃之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来，回荡在车厢内。
“你爱上饲养员是迟早的事，之后又该怎么办呢，你能保他一时，人类寿终的生死簿可是改不了的。”
桃之这会儿清醒得很，思路清晰地说出姐妹的处境。
妖哩：“我知道。”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可真让人头疼。
桃之听着对方沉重的语气，缓声说道：“就像之前你说的，来世的事谁也说不准，这一世他能等到你，来世也可能会在你的注视下娶妻生子，圆满过完一生。”
副驾驶的小姑娘自己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他们会死而我们不会。”
阿之说的都是事实，她懂自己也懂。
“但那一生，一切都与你无关，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见证着他的圆满。”
桃之诉说着，像是在说妖哩以后的处境，又像是在叙述着自己的。
不得不说，自己还是挺幸运的，默默陪他七个轮回，至今还没见到这一幕。
虽然阿景每一世都不认识她，但不知为何，他也从未娶妻。
无论贫穷或是富贵，他都未娶。
别人问起时，都被那位翩翩公子一笑应之：‘我在等一人。’
至今，桃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等谁。
……
随着桃之的声音落下，手机两边又恢复了安静，出奇的安静。
这些话，不止哩儿听到了，驾驶位的男人也全数听了个真切。
从刚才炎司御就把车子找好位置停了下来，静静听着她俩的对话。
妖哩看着男人投过来的眼神，笑着和手机对面说了声：“既然这么惨，要不我不爱上他了吧，我比你幸运点儿，还有选择权。”
小姑娘说话时带着笑，是开心还是苦笑，让人一时分不清。
自己比姐妹还好一点呢，她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而桃之在很久很久之前就陷了进去。
桃之同样一笑：“你高估了自己，从你宁可放弃破封印也不杀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没选择权了。”
都明白的，哩姐不可能不知道。
哪还有什么选择权啊，说比她幸运？桃之不觉得。
自己起码已经习惯了等待，而姐妹，才刚刚开始。
妖哩缓缓闭上了眼，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
向来把喜怒溢于表面的哩姑娘，此刻把情绪隐藏的很好，没让旁边的男人看出丝毫心思。
大约过了三分钟。
妖哩深吸了口气，睁眼的那一刻瞬间没了刚才的消沉。
就是调整这么快，姑娘又恢复了活力。
哩子乐呵着对手机说道：“为什么要说这个，走一步算一步咯，管那么多干嘛。”
“也对，没准我老家什么时候就拆迁不见了呢。”桃之语气也轻快起来。
“阿之你要不要这么真实，你家阎王老头子要是听到非得打死你。”
“不会，他打麻将一直输，没空管别的。”对于那老家伙，桃之一阵鄙夷。
不过调侃归调侃，阎王老大重情义，桃之对他始终保持着敬佩之意。
“对了，告诉你件好事儿吧。”
“什么？”
“阿之打赌你输了，姐姐回校后的半个月要有人管饭了。”
桃之：“……”
你是好事，姐妹深受打击好吗！
“姐妹别难过，胜负乃兵家常事，你也不用太过悲观，要像我一样学会不悲不喜喜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想到接下来的免费午餐，哩子最后忍不住直接开心到笑出声。
好一个不悲不喜。
桃之：“……”滚！绝交。
……
姐妹儿俩谁都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都懂，就没必要提，就像妖哩说的，走一步算一步咯，最起码现在过得舒服就行。
在哩子的笑声中，气得傻桃直接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小丫头继续拿起勺子，咬了一大口黄桃千层，眯眼超满足。
“哇，这个好吃。”
又恢复了乐天派姑娘，仿佛刚才的那些情绪从不曾发生过一般。
笑是会传染的，果然不假。
炎司御像是被她的明媚笑容所传染，不自觉跟着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