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炎你看到没有,眼睛动了。”
“嗯。”炎以望把激动的徐婉揽过来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沙哑着点点头。
动了,他也看到了,真的还活着。
老爷子已经记不得自己上次落泪是什么时候,但最近的一次,是现在。
炎以望眼眶里一直打转的泪滑落下来。
一滴,正巧落在沉睡之人的眼上。
炎司战闭着眼睛,眼皮下的眸子像是打了个转,在几人的激动注视下缓缓睁眼。
可能是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男人眯着眼眨了好几下才慢慢睁开。
在一众人的激动愣神中,炎司御先反应过来,“大哥醒了。”
炎司战手扶着冰面,坐起身。
炎以望偷偷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急忙脱下外套披在刚醒来的大儿子身上。
这里异常的冷,这是出于做父亲的下意识反应。
“爸。”炎司战又把外套递了过来,喊了声爸。
“嗯,没事就好。”
老爷子向来不善表达,虽是激动,但面上还是淡定。
徐婉可就不一样了。
“他老了没事,你身体虚弱,穿着穿着别冻着了。”把炎以望的外套死活给炎司战披上,紧紧握着儿子的手询问着:“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妈,我没事了。”炎司战回以微笑,笑容如这寒气刺骨的冰窟中一缕暖阳。
他是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可并没有什么索命鬼来将他带走。
这些年,每天能见到的也就是那个见过没几次面的小丫头,也是她把自己的尸体带到这里来的。
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说不是人类,自己死后确实只能见到她,那大概就是鬼之类的吧。
她每天来和自己分享着趣事,像做汇报似的讲述着一天的行程,也每天在祈祷他会醒来。
这些他都知道,可却无能为力。
化成一缕游魂飘于这洞中,又回不了身体里,最放心不下还有家里。
父亲年轻时落下病根腿不好,母亲又心脏病,弟弟年纪不小却也没有成家的打算,他这一走有太多的牵挂和不舍。
刚才母亲的倾诉他都能听的到,自己的那些不放心都已圆满,很欣慰。
父亲脸上的两行泪,一滴滴在了自己眼眸上。
实在让人心疼,想抬手帮他擦去。
想着,竟然就真的回到身体里了,醒了过来。
由于小精用了几乎全部的法力给他疗伤,以及日常的细心照料,炎司战身体恢复的很好。
山洞内格外的冷,几人也没有再过多逗留。
炎司御先开了口:“大哥醒过来就好,这里太冷,有话回家再说。”
“对,回家回家。”徐婉急忙接上话茬,轻拍了拍陪在她身边大儿子的手,显然还没从失而复得的兴奋中缓过神。
临走前,炎司战忽然和二炎问道:“这次带纸和笔了么?”
“有。”炎司御从口袋掏出一支笔和两张小方块形白纸便签,递了过去。
这是习惯,二炎一直有在口袋随时带纸笔的习惯,而且这纸都是防水的,炎司战也知道。
只不过后来在遇到哩儿后,口袋又多了一个用处,装糖。
炎司战接过纸笔,走到一块冰堆前。
把防水纸放置在冰上,提笔写下一行字,随后从脖子上摘下一个亮晶晶的物件,压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