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口中嘿嘿冷笑,一对三角眉眼似是匕首一般横睨眼前众人,仿佛这名动天下的御玄宗上,如云高手,在他眼中,竟是不过如此。
而此刻,众人眼见田烛身为宗门五大首座长老之一,此刻却恍惚之间呆若木鸡,浑似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收归身后,目光不见半分清灵,即便是门内诸多长老,也不曾见过这等邪门功夫。
齐云峰门下一众门徒更是被眼下情形惊得无以复加,此刻刘渊狄尸身散落一地,而此人如今亦是御玄宗门内年轻翘楚,大有未来接任一脉首座之势,年岁虽尚轻,却已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但此刻被眼前之人悄无声息地斩掉了头颅,再看看自家师尊首座竟一招未发,便被夺了神智,门内一众弟子只觉得心内如遭冰封。
从来急中生乱,齐云峰一脉弟子甚多,功夫不俗者亦有之,当即便有两人挺身而出,飞身执剑便朝着来人面门挑了去,这两人功夫原已不弱,剑法势头甚是迅捷,角度拿捏又颇为精准,两个人剑到半途,倏忽变招,其中一人剑势攒刺来人眉心,而另一人却陡然提速,绕道那人身后,伸手便去抓田烛衣衫。
两个人贸然出剑,配合法度亦算严整,只是方及此刻,余下四脉首座面色却均是大为异变,雍少余正待开口,却已是不及,只见着那抬手抓田烛衣领的弟子显然轻功更胜,脚步稍点几下,便闪过来人,而那人端身矗立,似也全无防御之心,眼见那弟子抬手便要抓住田烛衣衫,可恍惚之间,却听着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声响彻演武坪,那奔得最先的弟子,竟是顷刻间浑身浴血,整条手臂,竟被田烛死死钳制手中,内劲一加,力不可止,竟将那弟子一条手臂整个拽脱下来。
霎时间,那弟子半边身子血似井喷,整个人嘶吼着哀嚎打滚,不多时便即倒地不再动弹,而田烛此刻亦浑身沾着自家弟子的血浆,立身不动,面色仍是迟滞呆板,不见半分神识。
众人尚且被这一幕惊得战栗,却见着田烛身影一晃,忽然又闪到另一个弟子身前,双指凌空一夹,三尺铁剑竟拗不过这一对指头,“啪”地一声便似竹筷一般,被他两指撅成半截,旋即指力送出,那半截断剑转而横贯弟子胸膛而出,只见着两名弟子方才还列阵迎敌,转瞬之间却纷纷死在自家师尊手中,而这手段酷烈凶狠,却绝非御玄宗武功门路,想来竟是田烛神识已乱,虽仍留着自家雄浑内劲,但手段行事,却已与那神秘人心意连同,成了阴刻狠毒一脉。
门内大较出了这般事由,宗门之下自是无人不惊,三云道人额上冷汗涔涔,忽然听得身畔传来一声极是低沉的声音说道:“已出了人命,三云师兄还不请掌教师兄出来主持大局吗?”
三云道人回首一望,说话之人,正是雍少余。
“掌教师兄这些时日闭关正到紧要处,吩咐了不可打扰,眼前来敌不过百人,尚未到非要劳烦掌教师兄的地步不可。”
三云道人冷冷说着,却见他双足踏地,形若飞鹤,跃到山门之前,沉声喝道:“阁下学得一身偏门邪术,乱人心智,如今到我宗门大开杀戒,究竟是什么身份?”
三云道人多年来司掌门内刑罚,性子本就刚烈,练功路数又偏重阳刚一路,这一声怒喝真似道门金刚重临人间,震得山岳之上松柏簌簌,四下里云雾弥散,复见天日。
那人抬眼望了望三云,口中笑道:“道门之中,如今可是你御玄宗为尊?”
三云道人哼道:“大道万千,岂有一门为尊之说?只是蔽门派当初多杀了些为祸世间的魔头邪道,江湖同僚多给几分薄面罢了。”
来人点了点头,略一招手,却见人群之中,陡然立起两道杏黄色大旗迎风招展,众人打眼望去,只见左旗上书“天道临凡”四个大字,右旗上书“奉天伐罪”四个大字,这八个字笔走龙蛇,飞扬跋扈,笔力雄健,似是要将毕生野望,尽皆付诸笔尖一端,众人看着这八个大字,只觉得字间一股睥睨世间的雄浑气概,跃然而出,仿佛尚未曾见这手书之人,但那登临绝顶,一往无前的气势,已是尽在眼前。
来人昂首大笑,口中说道:“在下,圣教门下,鱼向晚!”
原来此人正是当初暗云庄中,以化魂大法操控人心的鱼向晚,而自当日,孟雪晴等人被墨止于这暗云庄中救出,鱼向晚随后亦不知所踪,直至今日方始复出江湖。
雍少余心下暗暗寻思:“江湖上也曾流传过已诡异功法策动人心妄念,加以操纵的功夫,只是皆已失落多年,且似这般邪功,行的不单是体内脉络的功夫,仍需苦练心脑一脉,稍有不慎,轻则痴傻,重则当场殒命,当真是万中择一的偏门,且若要操纵江湖高手心智,则更需功夫,以田烛如今功力,能被顷刻间制住,这鱼向晚心念邪功的造诣怕是数十年来皆再无二人可比。”
三云道人看着那两面旗帜,只是冷笑几声,说道:“我还道是哪路高人?原来是当年魔道回来了,也难怪学了这许多鬼蜮伎俩,登不得台面!当年尔等先辈运势未绝,尚且敌不过我正道同盟,如今潜身缩首数十年,莫非还要翻起什么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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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向晚拱手说道:“圣教当年败了气运之争,自然自承其辱,只是天下气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也当是我圣教再起之时,阁下只道我这化魂大法是邪门歪道,焉知旁人不愿被我这功法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