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深深地作揖,“元皓先生,我替这个天下的志士,谢过先生仗义执言!”
关羽、张飞、赵季晨和张合,都肃然地抱拳为礼。
作为一名现代人,刘备和赵季晨很清楚,在贵族掌控了一切的古代,能够有田丰这种认识的人不多。
更不要说,田丰自己还是贵族的身份,却能为‘士’正名,甚至直斥是士族的耻辱!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值得尊重?
田丰仰首哈哈大笑,随后又痛哭失声,“我田元皓只是讲出一句真话,又哪里担得起你们的谢意。”
“正因为如此,我才明白天下有多少志士,因为自己得不到贵族的承认,而心中委屈啊!”
赵季晨拱了拱手,“元皓先生,你多虑了。”
“市井之中有多少义气之士并不为人知,他们却秉承自己忠义行事,纵死亦不悔!”
“我们的边疆有多少保家卫国的军士,他们用生命护卫着这片国土,又哪里有在史册上留下一点痕迹?”
“只要我们的心中有‘士的气节’,可以说,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很快会处处皆是‘士’!”
“这才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能够长存于这个世界所必须具备的精神!”
田丰认真地打量赵季晨,“没想到季晨你居然如此不凡!”
“玄德,你有季晨跟随在身边可真是幸运!”
赵季晨谦虚地说,“元皓先生过誉了。”
“刚才我一直在聆听先生的教诲,心里对先生精深的学问无比佩服,更是自愧不如!”
“我的思想能够相对开放,可能是因为我所学驳杂,互相之间可以验证比较,得出更全面的结论。”
“如果说到谋算全局、策划战略,我估计自己连先生的背影都看不到!”
田丰摇摇头,“季晨,你太谦虚了。”
“所谓的谋算和画策,都必须根据当时的情况做出预测,又有谁能说就一定准确?”
“只要心中有大局,因时制宜,就无事不可谋算,无处不能策划。”
赵季晨认真地行礼,“先生,季晨受教了。”
......
从田丰家告辞出来的刘备,最终还是忍不住对送出门来的田丰说,“元皓先生,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田丰,“玄德请说。”
刘备很诚恳地说,“先生的性格过于刚烈,常言道,过刚则易折。”
“特别是我总感觉先生这次弃官归家,可能认为自己不应该退缩,言辞更加锋利。”
“我实在担心,先生以后如果重新出仕更容易得罪人!”
“冒昧地讲出这样的话,是希望先生以后不管有什么挫折,都能保住有用之身,只有保全自己,才能为天下人做更多的事情!”
说完,刘备长长地一揖。
赵季晨听了刘备的话,也是暗中点头。
如果田丰不是心里受到某种刺激,应该不会说出“是士族的耻辱”这种话。
这句话如果传出去,那可是会得罪天下的所有士族!
田丰静静地看着刘备,发现他的脸上一片真诚,说明他心中确实是为自己着想才能如此坦荡。
“玄德,听说你过几天要去雒阳?”
刘备恭敬地回答,“是的,我本是中山靖王之后,这次想要去雒阳看能不能重归族谱,拿回宗室子弟的身份。”
田丰,“那你先在瘿陶先住上一晚,我收拾一下明日跟你到雒阳去见见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