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码头旁,洪承畴看到这么多人前来围观,有点紧张。十多天前,大帅曾经被人掳走,虽然侥幸逃了回来,但这一带的土匪实在太彪悍了,尤其是今天,鱼龙混杂,不可不防。
于是洪承畴命令士兵们把百姓挡在外面,不许靠近码头,同时要求手下睁大眼睛,严防贼人偷袭。
朱慈烺乘坐的战舰即将靠岸,副将赵喜松匆匆走了过来,在洪承畴身边耳语几句。
洪承畴立刻表情严峻:“看清楚了吗?”
赵喜松点点头:“肯定不会错,有好几名士兵都看见了,确认他们就是十多天前见过的那三个人,大帅就是被他们劫走的。”
洪承畴大怒:“这三个贼人胆子真大,今天竟敢再次前来,众目睽睽之下企图行凶。”
“可是他们随后就离开了,不像是要在这里动手的样子。”
洪承畴一愣,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肯定是来踩点的,等会在大帅回去的路上下手。”
赵喜松顿时感到事态严重:“那我们怎么办?”
洪承畴想了想:“你快带100名骑兵跟上去,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如果有可能,就将他们一举拿下。”
“末将领命!”
赵喜松离开不久,朱慈烺带着郑氏水师众将走下战舰。
洪承畴和几位总兵连忙迎了上去,朱慈烺向他们介绍身后的郑森和郑鸿逵:“这两位水师头领以后就是咱们的后盾了,要想击退清军,他们的支援至关重要。”
听朱慈烺这么一说,几位总兵便向郑森、郑鸿逵拱手施礼。
见位阶如此之高的武将对自己尊敬有加,年轻的郑森有点手足无措。
朱慈烺笑道:“没关系,你们受得起这份敬意。”
洪承畴却神情紧张,连连催促道:“大帅,咱们还是赶紧回城吧。”
朱慈烺注意到了洪承畴的表情:“督师你怎么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十几天前劫持你的那三个人,今天在这附近出现了,不过他们刚逃走了,我已经派赵喜松去追击他们。但是在这周围的人群里面,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他们的人,所以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朱慈烺心想:袁熙芸一直关注着我的动向,今天过来看一看也很正常。她肯定没有什么恶意,也不会多带人手,因此根本不需要担心。
只是,他们是怎么被洪承畴的手下认出来的呢?可千万别被赵喜松的人马追上啊。
他当然不能对洪承畴说这话,也不想让大家担心,于是在众人的簇拥下,匆匆回山海关。
此时,袁熙芸也正和徐传斌、宋德成一起,骑马返回凤凰山。
他们并不知道赵喜松已经率领百余骑兵追了过来,因此马速并不快。三人一边前行,一边聊着刚才见到的那些战船。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已经给三人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徐传斌和宋德成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战船,而船头架起的巨大火炮也令他们着迷。至于袁熙芸,以前待在深处内陆的恒山时,只见过摆渡用的小船,如今虽然回到了凤凰山,也很少看到渤海上有大船航行。
袁熙芸问道:“两位叔叔,这回你们对朱慈烺的方略应该更有信心了吧?”
徐传斌点点头:“南方的水师确实不同凡响,朱慈烺能调来这么厉害的水师,打赢清军就不是一句空话了,依我看是相当有把握。”
“朱家的祖坟该不会是冒烟了吧,要不然怎么出了朱慈烺这么一号人物呢?”聊着聊着,宋德成有些伤感:“要是朱慈烺早生十几年,袁督师就不至于惨死,说不定还能立下不世之功。”
听了两位叔叔的话,袁熙芸百感交集,有欢喜,有悲伤。欢喜的是国恨家仇有望得报,悲伤的是她又想起了义父的不幸遭遇。
三人正聊着,后面隐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徐传斌警觉起来:“听这声音,大概来了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