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从上次雨中相遇,似乎情形就有了变化,秦天嘴上说严梓蓓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人疼,却没往深里想过,现在严梓蓓突然说她要成家了,秦天整个人空了大半,他不明白对严梓蓓的感情里都有哪些成分。
在他的眼中,严梓蓓是老师,是姐姐,是朋友,还有什么?当他在雨中搂住她前行的时刻,她是个娇小的女人,那一小段路,仅仅是出于对姐姐的关爱吗?
严梓蓓要成家了,这意味着自己在这一年间所习惯了的生活方式要进行修改,他要止住对严梓蓓的依恋,心中自然要经历一场动荡。
从书城出来的时候,会不经意地就拐到她家楼下,发现时再改道往回走。
去街心公园的时候,会想起那次不期而遇,会想起暮色中提着粥桶因等他而站在冷风中的人,接连地又想起与她的几次走心的长谈。
练书法的时候,会想起她沐着午后的阳光在沙发上神采飞扬地讲述着书法和人生。
严梓蓓那豪迈、潇洒、豁达、幽默的人格魅力对秦天来说太具吸引力和影响力,以至于秦天的脑海里和生活中,不时的浮现出她的表情、神态,她的一言、一句。
这些生活中的变化,都是随着严梓蓓嫁人的消息同时感受到的,点点滴滴,凭添着时将过、境即迁的惆怅。
用心理学的专业术语解释,这是“分离性焦虑”,秦天这个典型的抑郁质的人,又一次体会了感受性高、内心体验深刻的苦,这,又是一场伤情。
此后的生活,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适应,没有严梓蓓的日子里,孤单是纯粹的。
秦天只能默默地告诉自己:勇敢一点。
元旦过了没几天,任自怡打来电话:“最近怎么样?”
秦天说:“还那样,你呢?”
任自怡说:“我也挺好的,下周就不那么忙了,到时候找你去。”
过了一周,任自怡打来电话:“哥们,KTV,一堆人,你过来刷新一下存在感吧。”
秦天:“算了,一去那小黑屋就困,你来吧,给你做饭。”
第二天,任自怡下了班就去了秦天家,手里还拎了些水果和点心,秦天一看就打趣地说:“哟,看长辈来了。”任自怡回敬道:“你老这退休生活过得如何呀?”
秦天笑说:“快洗手去!”
落坐吃饭后,任自怡一边吃菜一边看秦天,一眼一眼地看得秦天不太自在:“嘛呀?这么看我。”
任自怡坏笑:“小伙儿养得越来越俊了。”
秦天怼他:“大色狼!”
任自怡说:“这么有姿色,不出去招摇,却一个人躲在家里,多可惜呀!”
秦天假怒:“滚!没正形!说点正事,你那工作怎么样?”
“赚钱方面呢,比医生强个三五倍的,人员素质嘛,那可不是差一星半点儿。”
秦天问:“遇人不淑?”
任自怡叹了口气:“何止是不淑呀!这业绩做得呀,简直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烦人至极也。”
秦天点头:“名利场,自然是丑恶的。”
任自怡摇头感叹:“不在其中,不知其味,真是什么阴损的招都有,我呀,就是看在钱的份上,忍了!”
秦天认可:“找到平衡点就行,别两头都落不下。”
任自怡问:“对了,你那个股票怎么样?”
秦天笑了,这是他的喜点:“挺好,没赔。”
“没赔就好,你这不上班,没有别的经济来源,再赔了钱,最终你还得返回名利场,那就算走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