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梓蓓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涌了出来,别过脸去看窗外,她不忍心去想他心里的苦。
秦天把脸埋在臂弯里重又趴到了桌上,过了半天,才哽咽地说:“我骨子里极其抑郁……”
严梓蓓听得心上冒出了“抑郁症”三个字,她很担心,又很小心地问:“你……有没有过自杀的想法?”
“我不会自杀,但,也不拒死亡。”
听到秦天这样的答话,严梓蓓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抑郁症的诊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自杀”的倾向和实施,秦天应该还不至于患上抑郁症,否则就不敢想像了。
严梓蓓换了位置,挨着秦天坐下来,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最难过的时候是为了什么?”
秦天歪头,看了一眼严梓蓓,问:“说真话?”
严梓蓓点头,鼓励他:“说真话。”
秦天沉吟半晌:“在电话里,听到西阳断断续续地说……居凌青走了……”说到这里,秦天觉得自己的心又碎了,那一刻,是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段时间的痛,是至今也能记忆犹新的痛。
严梓蓓像个妈妈一样,轻拍着秦天的肩膀,无言地抚慰着他。
不知不觉,天亮了。
严梓蓓在秦天耳边轻说了一句:“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秦天听话地直起身子,随着严梓蓓走出了餐厅,严梓蓓挎着秦天的一只胳膊,默默无语地陪伴着他,围着湖畔缓缓地散步,过不多会儿,严梓蓓指着东面山顶露出的一道光亮的弯曲:“太阳要出来了。”秦天顺着严梓蓓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缕缕光线正透过山峰照出来。
即使在冬天,阳光依然可以很温暖,秦天走着走着,对身旁的严梓蓓说:“刚才,好像你在给我做心理治疗。”
严梓蓓仰头看秦天,他笑得很淡,很恬静,严梓蓓长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有疗效吗?”秦天点点头,轻说了一个字:“有。”
过了没多会儿,康平过来驿站上班了,秦天跟康平交待了些工作后,就带着严梓蓓去了父母的墓地。
两年前,秦天在康平的帮助下,将父母的墓地移到了一个面湖背山的地方,较原来的墓地位置高了些,秦天并没有把墓地修葺得高大华丽,他觉得父母应该不喜欢那样,他只把墓碑重刻了,加刻了“子秦天叩立”的文字。
严梓蓓帮秦天将墓碑四周打扫了一下,拔去已经萎黄的枯草,又在墓前摆放了斟满的酒杯,严梓蓓陪着秦天在墓前静默着,两个人都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向长辈说了些话。
下山的时候,严梓蓓说:“今天我得回去了。”
秦天停下来:“今天就要走?”
“好几天没回去了,不放心念蕾。”
“好,我送你。”
“昨晚你没睡,开车行吗?”
“我慢点开。”
回到驿站后,严梓蓓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秦天开车去送严梓蓓,一直把她送到妈妈家,到达时已经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