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卢菁已经做好三菜一汤,卢苇打了声招呼,整理一下书包便准备赶回学校去。
她临走前,秦川特意给她洗了个苹果,叮嘱她回去路上慢慢啃。
在吃饭时,秦川把卢苇的银行卡交给卢菁,他不准备把这事对卢菁隐瞒。
听完他们刚才的对话,卢菁捏了捏眉心,含着淡淡愁绪说道:“卢苇是我妹妹,我非常了解她,小丫头脾气古怪,偏偏对你掏心掏肺,我觉得你有点……不,是我们都有点亏欠她了……这卡是她给你的,还是要你自己找机会还给她。”
望着这张深绿色银行卡,秦川思索片刻后说:“卡先放我这儿,我不去动它,以后我每个月给卢苇三千块,从我工资里拿。”
卢菁不可思议地问:“你手头不宽裕,为什么要这样做?”
“正因为确实对她有亏欠,就想再弥补她一些。”
卢菁知道秦川向来宠爱卢苇,便不再劝他,只是继续问道:“那你手头的钱够用吗?”
“不用担心,明天我会找汪主任商量,让我多接一些手术,汪主任是紫田一流的神经外科专家,经常去外院做手术,我让他带我一起去,这样我也能多赚些手术津贴,三千块一个月真的不算什么,几场手术就回来了。”
卢菁摇了摇头,幽幽地说:“秦川,你对卢苇太好了,我都有点吃醋了。”
“菁,不要胡思乱想,现在我妈给卢苇设计的课程进度非常紧凑,卢苇很争气,学的非常不错,我妈对我说过,只要她能保持这个节奏和学习效率,明年六月应该能顺利获得毕业证书,等她真的出国去留学了,我们会很久很久见不到她,会日思夜想,每天都把她的名字念上好多遍,所以趁现在我们还能陪伴她的时候,必须无条件对她好一些。”
“秦川,我懂你的意思了,就按照你说的做,但你也别太辛苦了。”
“不辛苦,你只要记得要买最性感的比基尼泳装,到时候穿给我看。”
卢菁忍不住拿筷子打他一下:“开始还说的好好的,突然又不正经了……”
第二天上班后,秦川抽空找了汪文斌,表示希望能多接手术,不止是四院的,还有外院的手术。
他相信汪文斌不会一口拒绝。
果然,汪文斌听完后,不置可否地说:“你先给我个理由。”
秦川很直白地回答:“凭手艺多赚点津贴,我对自己能力有信心,不会给四院丢脸。”
汪文斌忍不住想笑:“你女朋友家世这么好,会在乎你这几百块一场的手术补贴?”
“我要给女朋友买戒指,还要装修房子准备结婚,真的是手头紧,我也不想做倒插门女婿,不能让人家瞧不起。”
“说的好,男人的自尊心容不得践踏!”
这话深得秦川的认同,他马上趁机问:“主任,那您就是同意了?”
汪文斌斟酌一下后说道:“我对去外院做手术并没什么兴趣,那都是同行看得起我,给我面子请我去帮忙,但现在科室里人手紧张,连自己的手术都忙不过来,你如果真不怕累想这么干,我可以带你去,如果最后人家能认可你,我就轻松不少了。”
秦川心头一喜,但汪文斌马上将话锋一转:“一开始你也别想着马上主刀,要做几次下来,你的能力慢慢被接受了才行,不过我对你有信心,你的手术基本功很扎实,在年轻一代里属于佼佼者,和我们老一辈相比,你不但有冲劲,体力也好,能熬得住长时间的手术。”
秦川轻轻点头,临床手术不但要技术,更要体力和毅力,汪主任尽管技艺精湛,但秦川早就发现他身上存在两处缺陷,一是年纪大,腰部有老疾,高强度长时间的手术只能做上半场,下半场体力不支的时候,就要秦川去代他完成,所以现在很多重要的手术,他都把秦川带在身边。
至于汪主任的第二个缺陷,在很多老医生身上都有,就是他们行将退休,工作热情早已褪减,一旦手术的风险与难度较高,都会尽量推脱。
就好比数月前徐阳的那场手术,当时汪主任说他无能为力,希望徐阳去省院治疗,但后来秦川通过几次观察,汪主任绝对有这个能力,可是他怕担责,或者说是为了避免在退休前被沾上污点,坏掉这么多年积累下的好名声。
不过对秦川来说,这些完全不是问题,高难度的手术本来就是与死神拔河,医护人员尽全力就可以了,而且手术室里有摄像头,事后如果产生争议,就把录像翻出来,找医疗委员会去评估审核。
要是医院打算控制死亡率指标,那还不如把神经外科给关了……他在心里腹诽完后,马上对汪文斌表了态:“主任,以后有手术的话,不论大小,我都愿意上,手术津贴您看着办,我少拿点也没问题。”
汪文斌很不屑地嗤一声:“以我现在的职称,退休金估计都花不完,还会在乎这些津贴?累死累活几小时,担着高风险才拿个几百块,也就你这种愣头青才看得上,要我说,还不如早点下班回家睡觉。”</div>
秦川莞尔一笑:“主任,我不怕担责,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