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走时,一步三回头的。
可惜卫封并未瞅着,他正发愁地揉了揉额头,语带无奈地说:
“你这说得什么话?若是你姑娘,你能悠着劲儿?再说,打他一顿出气,还不如直接打死。”
毕竟死人,不能打击报复。若打不死,这货能轻饶了他们?
五伙长气弱,不亏了人家是将军,他是士兵,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以反驳!
看着卫封理直气壮的,其实他也头疼。
昨儿晚上的工,算是白做了不说,还惹得一身腥,钱程跟他们走,不说满城都知道,也差不多,可要如何遮掩?
卫封让五伙长收拾,他则面色淡定,实则心急如焚,大步往饭厅去了。
事因自己女儿,掌柜的对卫封自然感激,亲自地侍候卫封洗脸洗手,往上端午饭。
饭菜都上完,卫封让掌柜的与他一起吃。
可掌柜的哪儿吃得下?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卫封也不强求,人铁饭钢,只有吃饱喝足,方才有力气去想对策。
掌柜的吃不下午饭,可人也不出去,就站在边上,看卫封吃,心理则像被人倒了滚油,煎心灼肺的。
见卫封吃得香,跟没事人一般,掌柜的也不敢出言寻问,但心下却忍不住打鼓。就琢磨着,他们将军这样,是想到对策,成竹于胸?
可掌柜的绞尽脑汁的想,也没想出这事该怎么了。
再一想到,钱程的尸体还在后院停着呢,掌柜的便就如芒在背,要不是卫封坐在哪儿吃饭呢,掌柜的就要原地转圈了。
好不容易等卫封撂筷,掌柜的急说:“要不然……小人支使俩伙计,偷偷的将那尸体埋了?”
卫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当昨天那帮子人,回家全得了失忆病征?”
还偷偷的,隔墙还有耳呢,更别说这漠下外面,满城的除了巡逻兵就是课税兵,苍蝇抱出个碎米子,也飞不远。
埋?往哪儿埋?出去就得让人扣住,除非埋院子里。
见掌柜的都快哭了,卫封叹气:“既然你不吃饭,那下去准备钱,有什么珠宝啊之类的,全拿出来。”
这是预备着若事情捂不住,好贿赂主审官?
掌柜的不敢推脱,谁让救的是他闺女,满口答应:“行,小人这就去办,托将军的福,小人这几年也颇存了些积蓄。”
卫封摆手,说:“不光你自己的,辅子上的也算进去,还有,全记账面上。算我借的,明儿完事了,我还你。”
掌柜的出去的时候,还迷惑着呢,不知道他们将军几个意思。还他?为什么?
五伙长进来报说:“棺材寿衣辅子都没开,小人将他放西室条凳上,找婆子给他重梳了头发,脸也擦了,用白布盖好了。”
卫封点头说:“你去吃饭吧。”
这回,又换五伙长摸不着头脑,但他是兵,即使有疑问也没多话,只答应着出去了。
有伙计进来撤桌子,卫封闭着眼睛,左手放在肋下,右肘搭在左手上,用右手指上下推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