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散人醉意迷离的瞧了她一眼,见着她脸上的那份正经,打了个酒隔,抬手指了指天上,口齿不清道“我说,那个替你…唔唔…”
话还未说出一半,便被旁边的方明玉一把捂住了嘴,只剩下一阵呜咽声从口中发出着。
顾浅止抬眼瞪了他一眼,方明玉却装作没看到,一手捂着青山散人将他强行带离了饭桌,笑意哄道“哎呀,你醉了,走,我带你出去醒醒酒。”
青山散人被他拖着往外走,好不容易才在出门前得以空出手来指了指桌子,呜咽道“酒,我的酒。”
听着他那声呜咽,方明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快速顺起了一壶酒塞到他怀中,青山散人才停止了挣扎,与他出了门。
瞧着两人欲盖拟彰的那番行为,顾浅止转眼瞧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婉晴,婉晴对上她的质疑视线,立即低了头去夹了一块菜放到了身旁沈容华的碗中,强扯了笑意道“这菜不错,你多吃点。”
沈容华垂眸看着碗中的那块菜,又转眼小心翼翼的瞧了瞧身旁的顾浅止,心虚的垂下了头。
顾浅止见着众人竟对她如此搪塞,最近的一个多月竟将她完全将她蒙在鼓中,竟真的寻了人替她献血,愤然又失望的瞧了两人一眼,将手中的筷子“啪”的往桌上狠狠的一放,起身离去,步子极快且带着几分怒意。
瞧着顾浅止那饱含着怒火离去的背影,屋中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婉晴才放了筷子,轻叹一声道“要不要告与她,是你替她献的血,这样说不定她的气还能多少消一消。”
沈容华抬眼看向门外,只见早就无了她的身影,听着她的问话,轻摇头,道“我还没活够呢。”
当晚,沈容华壮了胆去敲顾浅止的门,被毫不留情的冷落。
当晚,婉晴含了歉意的去给她送汤,被一声不吭的拒之门外。
当晚,方明玉被青山散人强拉着坐于花未央的后院中听着他诉苦了到半夜。
当晚,顾浅止辗转反侧,半晌将床上的被狠狠一摔。
她早该猜到,他们是合起伙来骗她,骗她眼瞎瞧不到,骗她大意到轻信了他们。
只是,她未想到,那日青山散人只是说要以毒攻毒,如今却是与她道,替她献血的那人竟这一生都清不了身上的毒。
这岂不是要让她这一生都要对那人怀有歉意,是她间接害了他。
想到这,顾浅止突然猛地一翻身,幡然醒悟,到如今,她还不知那为她日日鲜血的人是谁呢。
快速起身,随意穿上靴前去开门,但当她走至一半时,才想到,既然那帮人当初不告与她,如今怕是更不会告与她。
在原地怔了半晌,突然打了个冷颤,不由抬眼看了眼窗户,瞧着那窗户竟然是开着的,抬步走过去想将那窗关了上。
只是她刚走至窗边之时,便瞧着一个人影从后院的门外闪入,瞧着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关窗的手不由停住,凝了眸子打量着那人。
瞧着那人的身影,顾浅止不觉那身影在黑夜中虽然十分模糊,却是在哪见过一般,直到那人越走越近,她才瞧清了那人是谁。
竟是方涟!
瞧清了那人,顾浅止不由瞪大了双眼,内心着实惊了一阵,如此深夜,他怎会只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