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只觉胸口疼痛,那一声惨叫没有完全出尽,被憋在了嗓子眼里,连同药丸一起吞咽下肚。林战暗叫不妙,先是胸口一阵赤热难耐,接着一股冰冷迅速袭尽全身。刹那间,自己的身子变成了一张轻飘飘的纸片,被吸向无尽的黑暗里去。他只道这一掌必死无疑,心念电闪间,自出生以来所经无数之事一一于脑海闪过。此处说时琐碎,当时那刻不过是电光石火一瞬间,从记事之初到飞贼杀害父亲,再到师父与小师妹水玉以及父仇未报。便在他昏死那一瞬,他忽然意识到,濒临死亡这一刹那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小寻,牵挂她能否逃脱黑猡的追杀。这之后,林战便失去了知觉意识,一团黑暗吞没了他。
斩天狼动作快捷,一掌一捂不过眨眼之间,等到小寻与未霜洁反应过来之时,林战的身子已是软塌塌的,仿佛没了一点筋骨,被斩天狼拎在手中,便如一个断了吊线的木偶一般。
栖云鹤小寻未霜洁三人一齐出招攻上抢夺林战,却听斩天狼道:“哪个敢再上前一步,我便将这小子的脖子拧断。”三人立时停驻不前,凝如雕塑。
斩天狼向小寻逼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小寻心疼林战,刚要道出实情,忽听林战耷拉着脑袋忽然冒出一句话来:“不说,你便是拧断我的脖子,把我大卸八块,我也不能说。”
张勘正道:“小子一脚迈进鬼门关了还再嘴硬。”
林战道:“若说出来,我从引便做不了游侠,失去了做游侠的资格我活着又有何意义?反而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你们要杀便杀,不必废话,我知道但我不会对你们说的。”
小寻心道:“我此时若是说出实情来,便如杀了他无异,可是见他受到如此惨痛的折磨又是心有不忍,只差将满眼的泪水一涌而出了。”
崔梦见林战如此坚韧不屈,心中暗暗敬佩,又见小寻不肯说出实情,只道小寻视龙文比林战更重,心中一时却是百感交织,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
栖云鹤道:“斩帮主,你也是一世成名的江湖帮主,为寻龙文心切倒也罢了,这孩子虽武功泛泛,却不失为一个性格倔强好汉,你这样一再为难于他,江湖人人虽不明言,却在心里不齿,若你还顾忌一世英名,便放了这孩子,这孩子在你手上好歹也活不了了,若你当真当场拧断他的脖子,于你英名有损不说,以后天狼帮还如何行走江湖。”栖云鹤疼苦林战,且他为救援自己强行出头,为他一线生命,竟将怒火压住,放缓了言语,用言语排挤斩天狼,以期他能饶过林战。
栖云鹤这一番话,说得句句在理,斩天狼听了,心中稍有松动,两手渐渐放低,小寻察颜观色,已读懂斩天狼心思,便跨步上前,抢先救人,斩天狼就势把林战一推,送回小寻手上,未霜洁慢了半步,也抢了上去,二人四臂伸手接住,生怕摔到了。两个人接过便觉不对,连声呼唤,林战双目紧闭,又昏了过去。
小寻连声急呼:“林战,林战,你怎么了,醒醒,醒醒。”未霜洁剑指斩天狼,生怕他再强攻:“你把他怎么了?”
斩天狼一阵奸笑道:“他中了老子的赤煞掌,不过,老子发了善心,只用了三成的功力,要是用了全力,他便立时没了小命。不过,你也不要感谢我,我还喂他吞下了玉露丸,那是由蝮蛇与狼蛛毒液制成,乃是天下至阴之毒,老子的赤煞掌是至阳之功,这至阴与至阳两相克制,同时加在这小子身上,要想换回性命,只要告诉我龙文下落,我就拿出解药,否则,天下人没有人能解这至阳至阴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