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洛蘅轻轻地嗯了一声,流霜忙把那小碗捧到了洛蘅的面前,洛蘅一手接了过来。
看着那碗里清澈澄亮的药汤,手里的汤匙下意识地搅动了两下,她突然就想起了今晚与定王行礼告别时,他的那双凤眼一直在牢牢地看着她,可她却并不敢与他直视,她飞快地与他道过别就离开了屋里。
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来呢?
可就算是他心有疑虑,又聪明绝顶,也是不可能猜到自己的来历的吧。
洛蘅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她仰起头,一口就把碗里的药汤饮尽,流霜忙接过了碗,锦霞忙过来伺候她漱口,然后才服侍着她去休息。
洛蘅本以为自己躺到床上会左思右想地忧虑到天明,可谁知道她竟只是翻了几个身就感到眼皮重得都快睁不开了,然后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一觉到天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晚喝多了酒,反正洛蘅一起来就觉得浑身没什么劲,软绵绵的,胃口也不怎么样,早上只用了小半碗的粳米粥就放下了筷子。
自从庄老太太和沈暮卿住到隔壁来了以后,洛蘅只要没什么应酬,三餐都是与这两人一块用的,今早也不例外。
所以庄老太太见她这样就不禁有些担心,关切地问她道:“怎么?是饭菜不合口味吗?还是你哪里不舒服呀?”
又惹得祖母为她担心了。
洛蘅忙摇了摇头,笑着道:“不是的,我哪里都好,也没什么不适,大概是昨晚吃饭的时候,席上有好酒,我没忍住多贪了几杯,还是酒量太差的缘故。”
庄老太太听了,又见她虽然胃口不太好,但是脸色倒是跟往常无异,一样地白里透红,便也放下心来,笑着道:“我年轻的时候遇上好酒啊,也会忍不住多饮几杯的。不过美酒虽好,可也得适度,不可过饮啊。”
洛蘅乖乖地应了声是,很是受教的模样,庄老太太待晚辈一向宽和,遇事习惯点到为止,见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待用过了早膳,庄老太太和沈暮卿在屋子里做针线,洛蘅就懒懒地倚靠在旁边的一张美人塌上看着书。偶尔大家也会说笑几句,屋子里的气氛温馨而又祥和。
正说话的时候,有小丫头从外面走了进来,说是赵公子过来了,想来看看老夫人。
牧府里还有几个赵公子能来看望祖母呢?洛蘅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赵玄都过来了。
庄老太太一听自然也知道了,她笑着就让那个小丫头赶紧去请了客人去厅堂喝茶,自己也跟着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