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开始,玛修已经习惯了老头子的突然离开,无论白天黑夜,还是春夏秋冬,只要有任务,他就会立马动身……
起初的时候,他每天都在老头子的地狱式训练中度过,累的筋疲力尽了,晚上也就睡的死死的。只是后来经历的那些梦境,那些以死亡为终结的记忆碎片,每每让他半夜惊醒。多少个夜晚里,每当梦中惊醒,唯一能给予他慰藉的就是那稳定而悠长的呼吸声,只要听到那个声音,他就会安心的倒头再睡。
直到那一天,半夜惊醒的玛修大口喘着气,待到心跳慢慢平复,才发现周围寂静无声。他慌乱的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那空荡荡的床铺。强忍脑袋的剧痛,他翻身下床,挣扎着爬向那里,抓到手里的毯子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在那一刻,一切仿佛都变的不再真实。
他扔下手中的毯子,满脸惊慌的推开木门,赤着脚跑了出去,一路上他连滚带爬的攀上屋前的那座小山坡。
夜里的草原格外的寂静,举目远望,到处漆黑一片,他想要去找,却不知道去哪找,甚至不确定要找的是谁。
最后是怎么回去的,他已经不太记得了。印象之中还残留的记忆,就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旧是那老旧的木板天花,依旧是那张床,只是空气中飘着肉汤的香味,顺着味道看去,
只见屋里唯一的那张桌上放着两个碗,上面还冒着烟。
吱吖一声,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玛修眼中。
“还愣着干什么?醒了就赶紧洗把脸,肉汤要凉了。”老头子拿着刚做好的拌野菜走了进来。
他用力揉了揉眼,似是有些不确定现在的状况。
“哎呀,还有个蛋饼没拿进来!”老头子放下野菜转身就走。
“不要走……”只是刚走没几步,玛修就扔下手中的毯子,小跑着冲向老头子,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部,死死不放开,甚至把整张脸埋在他背后。
感受着身后的衣服被渐渐打湿了,汉斯停下了脚步。
想起回来时看到的玛修,那蜷缩着躺在自己床上的模样,双手紧紧的攥住毛毯不放,有那么一刹那,他真的考虑过是否告诉玛修实情。
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否决了,也许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至少不是现在。
在玛修出现之前,他的生活很平淡,每天除了任务,就是到处巡查。
在那之后,训练玛修仿佛成了新的乐趣,每天看到他累的不成人样,就是汉斯最大的满足。何况玛修越累,就越早睡下,他也就能轻松的离开。只要赶在天亮前回来,还能小寐半会,再趁玛修醒来前早一步起来准备早饭。
……
离开那座山坳,学员们继续踏上归途。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老头子早有规划,赶在天黑之前,玛修来到了金原村,这个他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难得不用野外扎营,谁都没有察觉到异样,就连一直“顺道”护送他们的巡逻队也没有丝毫的不满。
也许是沾了老头子和巡逻队的光,学员们受到村民们热烈的欢迎。
村里虽然没有什么珍贵的食材,但比起一路上的伙食,他们还是很满足的,至少山货和肉管够。
饭后村长还带着大伙弄了个篝火晚会,大家聚在一起,狂欢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