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的好心情,就这么叫人给败坏了。
燕绾回到家中,依旧没能消气。
腕间的佛珠盘了一圈又一圈,她这个根本就静不下心来,也不愿意用这种满心怒火的状态去诵念经文。
等燕重镜过来找她时,进了房间,忍不住奇怪道:“是我许久没来找姐姐了,怎么觉得房间里的檀香味好像都淡了许多?”
自从上次拒绝了燕老爷的要求后,府里的先生给燕重镜布置的功课平白就多了一倍,比在甘露寺的时候还要多,叫燕重镜从早到晚都没个空闲。
若不是今天先生应邀出门去了,他恐怕连偷溜的机会都没有。
说来也奇怪,往日里他来见燕绾时,十次里有九次都是能看到姐姐跪坐在佛像前,剩下的一次必定是在抄写经书,从未有过例外。
而今日就真的出现了例外。
燕绾半倚在房中的美人榻上,手中的佛珠在拨弄间哒哒作响,侍候她的两个小丫鬟坐在外间,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丝毫动静来。
“几日未曾点香,香味淡了也是正常。”
燕绾朝燕重镜招了招手,“你来得正好,我恰好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若是阿钊有一个极其讨厌的人,对方还总是做一些恶心你的事情,你会如何对付她呢?”
是有人惹姐姐生气了吗?
燕重镜听着姐姐的描述后,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人竟是程焕。
他晃了晃脑袋,想着程焕前不久才进京游学去了,这会儿恐怕才刚到京城,惹姐姐不高兴的人应当不是他的。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他将程焕当成假想敌。
“那就要看讨厌的程度是怎样的了。如果是一般讨厌,那我就将方方面面都做到最好,叫别人提起我和他的时候,只会想到我,让他做一辈子的手下败将。”
“要是十分讨厌的话,那就得看他在意什么,只要他在意的东西,就统统不让他得到。这样的报复应该能叫对方万分后悔与我作对的。”
燕绾点头。
她毫不犹豫的将燕重镜的后半段话给记在了心上。
先前对常如意放下狠话时,她也说不会再叫她得偿所愿的。
又想到那天常如意话中所言,似是对程焕别有心思,燕绾开始在心中盘算要如何让程焕看清常如意的真实面目。
“姐姐怎么不说话了?”燕重镜随手从旁边拿了个小木凳过来,就坐在了燕绾脚边。
缩成一团的模样,看上去好不可怜。
燕绾无奈的从美人榻上起来,拉着他往桌边走去。
“旁边又不是没有椅子给你坐,怎么让自己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告状的时候到了!
燕重镜心头雀跃,坐到椅子上,才小声说道:“爹爹这几日休假在家,闲来无事便去旁观先生教导我读书。”
这也没什么不对的。
从前燕老爷还没有去当官的时候,燕重钧与燕绾的启蒙都是燕老爷亲自做的。到了燕重镜的时候,燕老爷没有那么多时间,才找了外人来教导他。
现在得了空,便将没做的事情补起来,也还算在理。
燕绾点着头,抬手给他倒了杯茶。
“阿钊是不习惯读书的时候,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看么!”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你早就应该到官学读书的,只是舅舅说他手上有个国子监的名额,表哥他们不需要这个,就将名额留给了你,等你十二岁便直接去国子监读书的。”
国子监在京城,而燕绾不会离开锦官城。
所以燕老爷夫妇才叫燕重镜在家中读书,也好多陪燕绾两年。
“咦,姐姐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燕重镜满是不解。
本就是与他有关的事情,爹娘与兄长也是与他商量过的,就连不去官学读书,留在家中陪着姐姐,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