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往回想,眼眶禁不住又一阵发酸。
扶苏没去握他的手,踏着脚凳进到马车内,把雨伞给了他的仆人,离他最远的距离坐下。
沈苏容随手将车门关上,看了她一眼,朦朦胧胧的纱帘掩着他那如同初夏的雨水一般的淡漠神色,透着丝丝沁人的凉意。
“不知先生口中故人是何人?”
他忽然的一句,没头没尾,扶苏愣了一下,这才醒悟过来他指的什么,怔了怔,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马车摇晃前行,她回道:“扶苏幼年时期的一位……好友。”
她那时一直都只把他当亲人看待,不知为何,打他落难越州后,她每每回想越州那时发生的事情,回想起韩文君说的那些话,才醒悟他对她的感情不仅仅是亲人的依赖,而是一种更亲昵的依恋。
故此,从那之后,她再想起他,就无法把他只当作一个亲人。
她又不好当他的面说得太贴切,更不好直说她想的就是他,于是就用“好友”替代。
“先生真是重情重义,想起幼时的好友,还能如此动容落泪。”
扶苏听出他话中嘲讽意味,脸色一白又一青,心里凝起一团郁结,又不由微微一震……他可是记得什么?
大概,他只是看她在外招摇撞骗,以为她在他面前虚情假意吧。
毕竟七年后重逢,她没给他落下个好印象。
他大概……真的不记得她了吧。
他……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他那些伤都好了吗?
他的身子是否还如从前赢弱?
看他的气色尚算不错,又看他穿着不俗,车马仆人一概都豪华雍容,大约过得还好?
“先生多大了?”他忽而又问。
扶苏心凉了凉,看他只是在无聊的同她问东问西,更肯定他已不认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