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冉道:“在下实是长安人氏,叫陆冉。”
那汉起身说道:“原来是小秦琼,小弟多多得罪,望乞恕罪。”
陆冉道:“足下姓甚名谁?也要请教。”
那汉道:“小弟程来,东昌人氏。不知爷驾到此有何贵干?”
陆冉道:“因父母双亡,家业凋零,飘流四处。前日母舅着人呼唤小弟,今日所以到此探望母舅。”
程来道:“令母舅大人姓甚名谁?”
陆冉道:“家舅曾做过经略大元帅之职,因年老告假回家。”
程来道:“莫非是伍寒爷爷么?”
陆冉道:“正是。”
程来道:“小弟久慕吴老爷的大名,却未曾会过。”
就唤小二取什酒肴,与陆冉开怀畅饮。程来道:“只因小弟接了冯老爷的家眷,上山之后,复到杭州,开张饭店为由,访寻好汉是实。”
此时二人俱各言其心事。
一宿已过,到了次日早晨,陆冉起身洗面已毕,换了衣服,别了程来,离了店门,走往伍府而来。一路问来,已到伍府门首,只见一个大大的一座虎座门楼,对面冲高的照壁八字的墙门,门内放着两张大懒凳,凳上坐了十几个家丁,真真威武。
陆冉走到门首,问道:“你们这里可是伍老爷府中么?”
家丁答道:“正是。你问他怎的?”
陆冉道:“烦你通报一声,说我是长安陆冉,特来看望你老爷。”
内中有个老家人,晓得陆冉是老爷的外甥,却不曾会过,便起身说道:“莫非是姑太太的公子么?”
陆冉道:“正是。”
众家丁齐站起身来,说道:“小的们不知大爷到来,望乞恕罪。”
陆冉道:“恕你们无罪。”
老家丁道:“请大爷到厅上少坐片时,待老爷出来再请相见。”
那家丁进内,一会出来说道:“老爷请大爷到后堂相见。”
陆冉便走至后堂,只见母舅舅母俱在堂上,便抢步上前,双膝拜倒,说道:“舅舅舅母在上,愚甥拜见。”
伍公双手扶起,道:“一路风霜,只行常礼罢。”
夫人道:“几年不曾见你,如此长成人了。”
陆冉又与表妹见礼,礼毕,坐下说道:“愚甥自幼父母西游,家业凋零,一向少来问安,望乞恕罪。”
夫人道:“自离姑娘之后,叫我日日思想,今日你方才到此,你可以不要回去,在我这里也罢了。况且,我与你母舅年纪已老,将来无人倚靠。你是外甥,也同儿子一样。”
陆冉点头道:“谨遵严命便了。”
妇女捧上了茶来,又摆上午饭,用过。陆冉叫家丁到程来饭店里去取行李,当晚饮酒谈了些家常淡话。伍公着人到书房收拾,铺设床帐,便请陆冉到书房安歇。原来伍公无子,止生一女,小名叫若兰,年方十六岁,尚未聘婚。只因若兰容貌端庄,如花似玉,琴棋书画,件件皆通,吟诗答对,事事俱全。伍公夫妇爱如珍宝。因见若兰才貌双全,求婚的人家也不知其数。那伍公一概不允,要选个才貌双全乘龙佳婿方肯允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