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公见骆辉招了,松了夹棍,叫他上了刑具。来公见马英是重犯,责了三十板,上了刑具,押送县监收禁。元氏女子与那两个妾妇无事发回娘家。
骆家着人料理衙门,用了多少钱钞,铺了监,禁子人役将骆先生、马英收入监牢,府尹当堂做了详文,通禀上司。
骆先生与马英下了监。因府监火烧,故此将人犯多收入县监,无处不满。只有东号没有多人,因孙培身染牢瘟。别人染疫都已经好了,只有孙培未愈,所以不把犯人同号。
此时骆先生等下监,虽然得了骆家钱钞,却一时腾不出空号,只是收与孙培同号。马英进了,并无一人,只有左边草铺上睡着一个人,年纪约有二十,垢面蓬头,哼声不止。
马英便问狱卒道:“这是甚么人犯?所犯何事?因何独自一人在此?”
狱卒见是黑夜飞越杀人之人,不得不答应,便说道:“此人是本城甚有名望人家,只因凶徒打死人命,把他拿住,牛代羊灾,他姓孙名培。”
马英听得是孙呸,心中暗喜,此是天随人愿。便问道:“为何哼声不止?”
狱卒道:“他惹了狱气有病。”
马俊英道:“总是你们不好,这有病之人也该与他些茶汤调理,自然好了。”
骆家着人送了酒肴进监,骆先生那里吃得下去?只得哼声不绝,骂不离口,马英只当不知。骆家人把些酒食与了狱卒禁子吃了,回家。
天色将晚,马英把刑具上的锁用了解锁法。霎时刑具俱开,狱卒看见,大嘴呆了半会,正要上前拿他。马英摇手笑道:“你们休得撒野,若不多事,俺不连累你们;若是放肆,俺就去也。”
马英言毕,走出阶下,忍着腿疼,一纵而上,走在屋上,忽然不见。那些禁子狱卒吓得魂不附体,惊倒在地。
那些禁子见马英纵上了屋就不见了,吓倒在地,齐声哭道:“俺们死也。”
于是齐声喊道:“马爷爷,俺们不曾冲撞你,怎么竟自越狱去了?我们岂不是死也。”
只见马英依旧立在屋上,说道:“你们从今以后要依我行事,俺就好好在此,并不连累你们。”
狱卒禁子齐声说道:“无有不遵马爷爷的命。”
马英便从屋上下来,好言安慰了狱卒禁子几句话,马英说道:“做汉子的,自己做事怎肯连累着列位?”
狱卒要上前擒他,又怕他纵跳,只得好言好语的求他,狱卒禁子要算计马英。
此时马英取出两锭银子与禁子,说道:“俺初到此处,不曾在列位身上为情,这银子烦那位大哥买些酒肉,暂且请请列位。”
那些狱卒禁子推却了一会,只得着韦生去买办,众人各自散在外面看守。韦生是个贪财爱利之人,但是在监的人犯送他银子,他就无不照应,又依那犯人的言语。
韦生不多时买了许多鱼肉,一瓶美酒,总挑在牢内,煮热,用碗碟盛了,捧到马英的号内放下。马英又取出二锭银子与韦生道:“这薄礼权为敬意,烦兄将这些酒菜,到各号将重犯人量意散些便了。”
韦生接了银子,好不欢喜,向马英道:“多承马爷。”
韦生把些鱼肉端在别号散去。马英见骆先生闷闷坐看,便笑笑叫声:“骆大夫,你不要这等纳闷,马英是昧了良心害你,因有一事,要请你到此看看犯人病症,恐你不肯,故此设个计策,权且请来,方能请得大夫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