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掣剑在手,轻轻的弄开了窗儿爬进去,又摸床前,低低的捏了腔儿,叫声:“二姑娘,我是南门外黎员外之子黎二官,只为日间蒙情顾盼一笑之美情,小生不敢负意,所以夤夜而来,特求一叙。”
此时朱二娘尚未睡着,影影听见有人说话道“日间马上的黎郎”,这一惊不小,忙睁眼坐起,心头如小鹿乱撞,忽见窗外月光中有一个人,正欲扯衣遮身出外喊叫。却被吴志掀开帐门,举起宝剑一晃,剑光射目,吓得二姑娘魂飞魄散,作声不得。
吴志喝道:“日间是你对我笑的,非是我来寻你。你喊叫,我便一剑挥为两段,你若是好好的依从了我,明日央媒说合,择日行礼娶你过门,做个帘下夫人,掌管百万家财,倘得祖宗保佑,高中鼎甲,那时你是一位诰命夫人了。”
二娘是一个弱女,见他手内有剑,就吓软了,又听见他说有百万家私,便含羞说道:“我日间不过戏笑,实非有意;况且你是正人君子,岂有夤夜到此之理?须当禀知父母,通其媒妁成婚才是。”
吴志听了此言有此允意,便把剑放在一边,脱衣说道:“小生为姐姐费尽心机,担惊受怕方才到得此处,岂可空回?万望姐姐允从,日后决不负心。”
口内一说,将手伸揭起半边被来,伏上身去,把他脚分开,那管好歹。二娘无可奈何,忍着疼痛,被破了身子。二娘一来见他马上风流可爱,即有俯就之心,只得将脸面遮起,随他轻薄一番,心内惊惊喜喜,谁知错认了冤家?
吴志也不去掀被,恐怕认出真假,故连话也不敢说,将计就计,半推半就,他尽力就干,弄得那二娘疼痛难熬,将手一推,始终不曾败露。吴志恐怕天明看出破绽来,他起身穿衣,说道:“小生恐怕天明有人知觉,令尊知道不便,我去也。”
吴志即提宝剑,依旧从窗内跳出,带好了窗子,依然把后梯子爬上墙头照前跳下,回向自己家里睡了。
朱二姑娘次早起来,洗净了床上的红斑,只得忍在心头,也不敢告诉父母。等了一天,也并不见黎家有人来说亲,心内猜疑,莫不是他父娘不肯?到晚来睡了,胡思乱想。
到了初更人静,吴志依旧又跳过墙来,仍从窗内进房,到床前揭帐子,二娘已知是那人来了,便将面向里道:“你昨日说今日着人来说亲,怎么不来?”
吴志道:“小生父亲恰出外去了,一到家时就来的。我恐你忧心,故来回复。”
此夜竟然放大了胆,一连弄了四五次,直到更尽时,过墙去了。自此两三日来一次,二娘自得了甜头,尝着滋味,心中到有些恋恋之意。
将及半月有余,那日吴志借了亲戚人家几两银子,往封邱做买卖去了,竟隔了有二十多天。那一日朱老儿六十大寿,亲戚并同衙门人都来拜寿,那大娘同了大女婿金辉也来上寿。
热闹了一天,晚上是戏酒待客,到得戏完,客散了,只有大女婿在城外住,路远不能回去,又多吃了几杯酒,醉得昏沉不知南北,信步寻床要睡,那晓得一撞撞进二娘房内,连衣就倒在床上,呼声如雷,竟自睡了。
那朱老儿忙碌了一日,身子困倦,也进他自己房里睡了。二娘照管收拾,偶来房内取东西,听得床上打呼,吃了一惊,近前看时,却是姐夫,怎么睡在我床上呀?连忙拿东西出来,即告诉大娘,大娘道:“想是他醉了,等我去叫他起来,到前头爹爹房里去睡。”
恰遇着一个老妇人多嘴,道:“大姑娘,你不要惊动姑爷,让他睡去罢,我和二姑娘在房中睡罢。”
大娘道:“怎好叫妹妹同你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