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与火,杀戮与悲伤,从记忆深出涌了出来,一张张老照片,变的鲜活,血淋淋的,印在乐博眼前,染红了他的眼。
“你要敢走,就是逃兵,不要在进我的家门。”
父亲的咆哮在耳边炸响,震得脑袋发晕,乐博习惯性的深吸口气,又一点点挤了出来,如此反复几次,他的眼神变得清明。
“上散弹。”
他大声指挥着,拉动枪栓,第一个站了起来,似乎把一切都压了下去,枪托抵在肩头,有着别样的安全感。
见最后一名队员也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掩饰过去,他大声喊道:“看我动作。”
将枪口向上抬起约45度,斜斜的指着天空,如一片斜斜的林。
利爪龙在冲到目标百米远时,猛的绷紧身躯,两只用于奔跑的大腿肌肉鼓起,纷纷跃上半空,利爪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好似一枚枚榴弹炮,带着啸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向小小的营地。
“射击,射击。”
乐博大声呼喊着,骚动的少年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散弹在几乎在近距离的威力不用解释,细小的子弹犹如绽放的花朵,掀起一场子弹风暴,死亡旋风。
乐博却高兴不起来,他紧握着猎枪,看着一张张或紧张或兴奋的脸,心情沉重。
他学的第一堂军事课,便是要求他信任友军,每一次军事行动,都需要士兵的配合与各个军队的统一调度,如果不信任友军,仗就没法打了。
而他上的第一堂贵族课,他的父亲却告诉他,人只能靠自己,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中,是件危险的事情,需要慎重考虑,再下决定。
乐博承认,无论是教官的教导,还是父亲的嘱咐,对他的认知都有着很大影响。
援军,还没有来,而那些散发着魔力波动的精锐个体,却开始移动,他清楚的知道,哪怕是自己,也对付不了三只以上的精锐单位,而那些菜鸟,能活过单个精锐三次攻击的都不会太多。
不,我绝不会逃跑,我对自己说过,我任肯死亡,也不会再做逃兵。
况且他们也逃不掉的,擅长奔袭的利爪龙,可比他们这些人跑的快多了,队伍一旦崩溃,死得只会更快。
“弃枪,抽刀。”
他大声命令着,心脏“砰砰”跳动着,脸颊血红,枪械的抵进射击虽然强大,可只有一两次攻击机会,他们一堆人在这儿,更容易误伤,莫不如冷兵器用的方便。
淡蓝色的魔力在猎刀上流转,北地多林,北地的猎人,都会几手刀术,甚至有几人还摸出小盾和手斧。
隐藏身形的约翰雷神情一紧,接着又放松下来,总算敢上了。
就在乐博准备拼命之时,队伍的后方两翼几乎同时响起了一连串枪声,打得精锐利爪龙后退连连,身上浮现出蓝色的魔力护盾,下一刻又被子弹打得摇摇欲坠。
接着枪声也变得有规律起来,一方响过,另一方默契的接上,逼的利爪龙群将彼此的魔力护盾合并成一体,来阻挡这种一下接着一下的攻击。
如同开山的工匠,拿着铁杵与锤子,一下又一下的开凿着岩石,打得火星飞溅,从战斗变为了习惯性的消耗,一方消耗的是魔力,一方消耗的弹药,怎么也不是他们吃亏,这本就是对付魔力生物的战法,简单而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