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哥出去可以,但天还下着雨你得撑把伞,屁股底下拿块绒布垫着,哥戴顶笠帽披蓑衣就成。”
陈天华唠叨说道。
他想到小妹刚开始发育,女孩子生理比较特殊,被雨淋着或湿气上身,容易得妇科疾病。
这些小妹幼娟肯定不太懂,但他这个二世为人的长兄,自然得好好保护她才是。
不过幼娟跟着去也行,他脑袋瓜子里并没有林根家的讯息,估计前任没去过,只好小妹带路。
“嗯…”幼娟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哎小妹,根子哥家住哪里,你清楚吗?”陈天华把划船推开岸,就先问道。
“嗯我大概记得,跟爹爹去过一次。”幼娟响亮回答。
小划船前头,船板被雨淋了有点湿,她拿着块干抹布擦了擦,然后放上块绒布才坐在上面,再撑开油纸伞,显得有条不紊。
小划船从水道上走很快,一会就到了镇上市场,陈天华叫幼娟看着船,自己上岸先买了块五花肉,然后抱了坛绍兴勤酒女儿红下了船。
“哥…根子哥家船是过不去的,咱们还是先回家,把肉和酒先搬回去,搁着船走路过去方便。”
幼娟发现哥哥准备直接划船去村东头,连忙制止道。
“好吧。”
陈天华转过船头划回家,把船上老酒和肉拎回去,把小船拴在河岸上,划桨拿回家里放置,然后跟着幼娟往村东头走去。
林根家和陈天华家分属西埠头村的东西二头,相隔二公里不到。
兄妹俩步行二十几分钟,就来到林根家门口。
林根娶媳妇之后,按乡下多数人家规矩,就得分家独立出来过了。
分家时他分得二间祖宅和一亩多田地,这住宅凑合,但一亩多田地庄稼,对他而言肯定不够吃。
他又在村里长刘文杰那里,租得十几亩田地在种,实际上他就是刘家佃农。
两间破旧的青砖瓦房,有些地方石灰和谷灰、青砖都露了出来,墙面整体还留有粉刷过的痕迹,估计是讨老婆之前用白石灰浆粉刷过的。
房屋旁边新搭了一间泥墙稻草顶的房子,不用说就是堆些杂物、农具还有稻草用的杂屋间。
最边上建有一个猪圈,养着二头猪,屋前有一小块空地,散养着十几只鸡。
二间屋的其中一间门是敝开着的,兄妹俩也就自个进去了。
这是间起居室,屋内有2个小孩在玩耍,大点的约四岁左右,另一个正在跌跌撞撞的学走路。
陈天华拿眼扫了一遍,除了挂着的斗笠蓑衣和竹蓝子,其他没有什么值钱的。
屋里面就是一张木桌子和三根长板凳,还二把竹制的椅子。
板凳都倒在地上,还有一只装有些饭菜的破瓷碗,也倒在地上,一遍狼藉。
真的叫家徒四壁。
见有人进来,女主人从嘎吱嘎吱响的竹椅子上站了起来。
“根子嫂…”幼娟对着她叫了一声。
是林根媳妇,陈天华也上前附和一声。
“是你们兄妹俩啊,前些日子你们家里出事,我拖着二个崽子,就没过去帮忙,不好意思…嘿嘿…”
林根媳妇尬笑了笑,先就重要的事说一声,也算是有个交待。
其实,上次家中父亲出事那天,许多亲戚都没去灵堂祭拜,怕沾上晦气。
但清晨出丧,许多人都来的,有些亲戚主动来抬棺材,大多数则是跟在后头,往棺材上撒把土也算是乡邻亲戚之谊。
陈天华那天是手捧着爹爹灵位走在最前,他没留心看,究竟有哪些人参与出丧。